黃瓜才醃好,雞蛋羹和米飯也就好了,李寶福揭了鍋蓋,挖了勺豬油化在鴨蛋羹上,最後撒上蔥花,下飯又暖胃。
一大碗鴨蛋羹,涼拌黃瓜,一桶米飯,便是兩人的簡單午飯。
吃飯時,趙莊生說:「方才我們拉了三十三塊磚回來,山民家還剩了些四十五塊,我等會兒再去一趟,爭取今天拉完。」
肩上那火辣辣的痛感還在,李寶福忙說:「推那木輪車去就行,別背了,大不了後天我們再去一趟。馬上要收油菜,哥你別把自己累倒了。」
想著接下來的農忙,趙莊生只好應下,自己不能累倒,不然家中里外都要李寶福操心。木輪車一次最多只能裝十五塊,這剩下的怎麼也要再去兩趟才行。
吃完午飯,李寶福洗好碗筷,見趙莊生推著車又準備去,說:「再歇會兒吧,現在天黑的晚,等會兒去也行。」
趙莊生搖了搖頭,說:「我早點去早點回,你午覺睡醒我就回來了。」
一路辛苦,推車搬磚又費力,李寶福說:「那我做點蛋餅給你帶上,哥你等我會兒。」
趙莊生無奈一笑:「行。」
李寶福手腳麻利,不一會兒就攤了好幾張蛋餅揣給趙莊生,又化蜂蜜裝了兩罐,說:「路上渴了餓了就吃,到晉生哥家再讓他幫你把水裝上,這路遠,哥你小心點,一次別太多。」
趙莊生挎好布包,把水罐放在獨輪車上,笑著捏了捏李寶福的臉,說:「知道了,回房歇著,我等會兒就回來。」
李寶福依依不捨地把趙莊生送到岔路,眼見趙莊生挺拔背影消失在路盡頭才轉身回去。
回去路上,李寶福正巧碰見了帶著孫子下地的李嬸,兩人往一個方向走,李嬸忽然悄聲跟李寶福說:「昨兒你知道嗎?」
李寶福愣了下,說:「什麼事啊,李嬸?」
李嬸「嘖」了下,瞧周圍無啥人,說:「就楊二他娘,不知犯了什麼瘋,非去偷李實安家的黃瓜,被他兒媳當場抓住。」她搖搖頭,嘖嘖嘖幾聲,說:「那是好一場架吵呢,兩人從村地里吵到路邊,好多看熱鬧的,最後還是她男人和楊二來才把她拉了回去。」
「村長家的菜也偷?」李寶福詫異道,「楊大娘得癔症了不是?」
不過一想這人常來自家地里打量,碰上愣頭愣腦的趙莊生,別說菜葉子,土都得不到一塊。若是碰見自己,為著牛,李寶福怎麼都得送她兩顆菜。
李嬸低聲道:「她不知從哪裡聽說的,說是吃別人家的菜能借別人家的子孫運,沈玉不是快生了嗎?她估計是看李老頭家兒子多,想讓兒媳也生兒子。」
村長李實安家裡娃娃多,三個兒子、四個女兒、十三個孫子孫女,十來個外孫,是村里最子孫興旺一個人。
最重要的是,村長和氣善良,尚書村在他帶領下,家家戶戶都富有積糧。若是遇上誰家缺吃少穿,村長還會組織村民捐物捐糧,每次捐東西也是村長家捐的最多。
所以大家都服氣他,他也常將家中牛借出來耕耘。不過李寶福和趙莊生不借,只因耕地犁地兩人辛苦個兩三天也能做完,不用欠人情。
但遇上種晚稻,村長自家都顧不過來,哪有空牛幫別人?
為此多數時候趙莊生都去借離他們最近的楊二家,楊二離他們家近,同輩的楊二人還不錯,且每次楊母都拿他們家菜,李寶福用他家牛也沒啥顧忌。
跟李嬸聊完,李寶福就回了家。
眼瞅油菜快收,李寶福把竹蓆清洗出來屆時曬油菜籽,狸花貓翻著肚皮在樹下呼呼大睡。
日頭還早,李寶福洗完竹蓆又去地里鋤草,挑水灌茄子,做完這些又背上背簍去摘桑葉。桑樹的大青蟲和紅辣子在臂間爬時,李寶福揮著手甩開,揮手時他看見楊二背著個老婦人往家裡跑。
沿著田埂回家時,李寶福在薛家地里見許蟠挖地,薛屏背著薛雲在他後頭往土裡撒籽。
李寶福看薛雲瞪著一雙大眼嚮往背簍外的世界,便讓薛屏把孩子抱給自己,坐在田邊逗她,笑道:「怎麼把云云帶地里來了?」
許蟠鋤頭不停,薛屏彎著腰往土坑裡撒黍種子,說:「我娘腰疼得休息,老三看顧著老二的幾個孩子騰不開手,我實在沒辦法,只能把她帶上了。」
薛雲手裡玩著只竹蜻蜓,李寶福搖那竹蜻蜓的翅膀,說:「也就辛苦幾年,等云云大了,就不用帶地里了。」
薛屏直起腰嘆了口氣,笑著搖頭:「帶云云我才知道,這帶小娃娃有多難。」
薛雲站在沒她高的田埂邊玩,李寶福就瞧著她玩草,順便和薛屏閒聊。
期間不免聊起楊母偷村長家黃瓜的事,薛屏冷笑道:「那也是她該,整天手腳的不乾淨,不是偷這家菜就是那家桃。真是,我覺得就應該送她去官府坐一坐,那她才知道厲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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