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領沉默地看著地上狼狽的人, 退出人群,邁著沉重的步伐向篝火這裡走來。
「炎。」
「我在。」炎立即站起, 雖然不太能搞明白狀況,但被氛圍壓迫得緊張, 手指靠在大腿側動個不停。
「明天你和瑜把火種護送給大祭司。」
「好, 好的。」
首領走後, 人群自動散開, 厲連滾帶爬地回到自己的屋子。
炎大吁一口氣,重新坐下問年瑜:「你是不是還沒去過祭壇?」
「沒去過。」
「你怕高嗎?」炎指向離村落最近的一座大山:「祭壇建在那上面。」
此時正值午後,一天中霧霾最輕的時候,年瑜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那山孤峰突起,周圍縹緲的霧氣如白紗繚繞, 但還是隱約能見到一個高高的柱子在樹林中鶴立雞群。
「不怕。」年瑜不假思索道。
且不說他特訓過了,就算還怕,也得硬著頭皮說不怕。
「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?」
炎「唔」一聲,想了想:「沒有, 我們只是傳個火種和消息而已,只要不衝撞大祭司就好。據說再過段日子首領想和有商氏打仗,戰前還有祭祀,如果你想留下看祭祀籌辦也可以,我已經把你當部落自家人了!」
年瑜哄小孩般笑了笑:「好。」
*
晚些時候,臧洋還沒下工,年瑜坐一天腿都麻了,深感不管是幹什麼工作,只要是上班都怪累人的。
於是他一插兜,又當街溜子去了。
工匠那邊已經按他的改進方案做了,首領也知道,但明面上沒說什麼,沒把他發配去工匠那純粹是因為炎求著想讓人陪。年瑜無願再去逛,不如去看自己的寶貝樹苗。
種個樹跟養孩子一樣,而且他還是個望子成龍、父憑子貴的家長。
不巧,他還沒上前就逮著個瘦高的人影帶壞小孩,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煙味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小混混找上門來。
年瑜抬眼望去,對方夾著的煙筒還很長,頭部點點火星,應該是剛開始抽不久。
「這你種的?」那人仰了仰尖下巴指著樹苗,先開口問道。
「嗯,」年瑜沒戒備她,蹲下看了看樹苗長勢,「你還記得我。」
嚴姝又呼出口煙:「榜一,不記得也得記得。」
年瑜:「少抽點,對身體不好。」
嚴姝頓了頓,日落西山的暖光烘得她髮絲都是暖色,然而面上表情卻冷冷的,毫不搭調。
身為光天使,這點常識她怎會不知道,只是壓力大想有途徑釋放罷了。
「以前不抽的,」她又吸一大口,再將還剩不少的煙扔地上踩滅了,「鬼屋出來開始抽了。」
這煙味讓她感到安心,同時也是種警示。
兩人又沉默一陣,年瑜在補了點化肥後繼續尬聊道:「我挺佩服你的,還堅守著光天使這個職業。」
「你不也沒怨言,還是機械師。」
「有怨言,」年瑜誠實說,「罵了八百遍了。」
嚴姝短短笑了聲,氣氛稍微熱絡點。
「你有去治厲的疫病嗎?」
「治不了,」嚴姝直言,「不說了嗎,是詛咒。」
「沒治過怎麼知道?你信部落人?治好了說不定就又升職了。」
嚴姝反問他:「狀態欄都沒有debuff,怎麼驅散?」
「有些npc是沒有狀態欄顯示,」年瑜說,「系統bug,但可以治,你倒篤定是詛咒。」
「我不是獸醫,不負責治禽獸,」嚴姝嘆口氣,「套話這麼直白,差點以為你真想讓我救。」
年瑜:「他要死了也算死得其所,但目前畢竟還活著,有點利用價值。」
被套了話,嚴姝又拿出一根煙叼嘴裡,將煙盒往年瑜那遞了遞:「來根?」
「謝謝,不抽。」
於是嚴姝只能收回,緩緩道:「他那是被玩家身份牌的技能詛咒了。」
年瑜得到答案,道了聲謝,轉身想走,又被嚴姝叫住。
「你這種的是什麼?」
「山楂樹。」
「你胃口倒是大,」嚴姝很快就理解了他的用意,「你到底想要什麼?」
「要贏。」
村口傳來一聲馬啼,數隻候鳥背光在天上飛,羽毛有些發黑。一小片光斑落到年瑜的側臉,染得他整個人都似乎溫和下來。
「跟人約好了。」他補了一句。
「行,」嚴姝聽完後準備先他一步走,揮揮手,「有需要找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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