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拋不拋,反正拋了他會接住,不拋就在肚子裡發芽。
他看著臧洋怔在原地,像是個真做錯了什麼的樣子,便一呼氣又軟了下來,重新收拾語氣道:「手套脫了。」
而臧洋看他像是真生氣了,也不敢再造次。
「多久了?」年瑜問。
「... 不知道,」臧洋聲音又喑啞起來,「一直戴著手套,等癢了才發現的。」
年瑜的手握上來,臧洋這才發現他的指尖竟然冰到凍人,仿佛指甲蓋下發青的不是自己,而是對方。
「我錯了,」他立即滑跪,「以後再也不藏了。」
年瑜掀起半邊眼皮看他一眼,他便知道這是原諒自己了。在年瑜又垂頭去觀察丘疹時,他微微側頭去碰對方比初見時長了不少的黑髮,結果倒是把自己的頭髮碰亂了。
年瑜注意到後,抬手去順他翹起的髮絲。
「別瞎動。」
「疼嗎?還是癢?」
他問完後才覺得這話多餘。
都滲血了,能不疼嗎?
臧洋沒答,只說:「你手涼涼的,捂著很舒服。」
年瑜不理會,但他不著調的性子根深蒂固,忽而覺得對方像只自己養的鸚鵡。別家的鸚鵡見人就壓嗓「你好你好」,只有自家的小鲶魚見到他就問「有沒有受傷,疼不疼,痛不痛」。
想著想著,他又笑出來,得到了年瑜一個納悶的眼神。
這可不敢說,說了要挨揍。
年瑜不知道他在暗爽,權當又突發惡疾,於是放任他自生自滅。
等他不笑了,手也捂熱了,年瑜才反應過來自己真落了臧洋的套。擱這捂半天有什麼用?能把紅疹捂下去嗎?
他給臧洋留了句「藏好手」,出去時把門捂嚴實了,晃蕩一圈卻找不到嚴姝,一打聽才知道她人在治療傷員,忙得不可開交。同時唐糖也在旁邊,年瑜也不好將其支走,遂作罷。
但路過集會屋時,倒是見到了剛走出來的格泉。兩人相互看了眼,瞳孔都跟被針扎似的,飛速移開了視線。
社會關係就是一面鏡子,哪怕是生出一條小縫,破裂了就是破裂了。
最終年瑜還是瞥見水井,站在跟前思考了短短一秒,打了桶水浸手。濕漉漉的水滴沾在皮膚上,被風一吹,涼透了。
第84章
他想著總不能一無所獲地回去。這裡的科技不行, 什麼都得按最原始的方式做。如果臧洋覺得冷敷好受點,他就回去再捂一會。
年瑜站在一旁等風吹乾手的模樣,在外人看來, 如果忽略掉順著指尖掉下的滴滴答答的水珠,簡直就像是面無表情地發呆。
可是他的手太難讓人忽略了, 比做禮服的白綢緞還好看。通常見到一個人, 第一眼看臉, 而見到年瑜還要多一眼看手。
唐糖就這樣盯了許久,久到她差點忘記自己是要去幫嚴姝忙來著。
「年瑜... 」她還是沒忍住叫了聲。
年瑜偏頭看過來,手卻垂在腿旁紋絲不動。
「你在幹嘛... ?」
「... 太熱了, 」年瑜低頭掃過深不見底的水井,「我涼快一下。」
太... 熱了?可現在是初春啊?
你指關節都被凍紅了, 小心得風濕。
唐糖斟酌了一下,忍住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, 換了個說法:
「呃... 是出了什麼事嗎?」
話一出, 年瑜才再次看向她。那目光極深, 像被水井裡的溺死鬼奪舍了般, 一時駭得她心裡發緊,幾秒後才遲鈍地想:我在怕什麼?
「沒什麼事,臧洋的手腕扭到了,我想辦法給他冰敷。」轉瞬間,年瑜的眼神又恢復了清淺。
唐糖先是被唬了一下,不知道是年瑜真的不悅還是她自己看錯了, 隨即聽到這句回復,略微有點破防。
「扭傷... 按臧洋的身體素質,敷敷藥好很快吧... 至於你做到這份上嗎?」
年瑜稍稍怔了怔,倒也沒想過她會這麼直白。
「抱歉... 」唐糖頓了頓, 也知道自己話說重了,「我只是想知道,你倆到底是什麼關係... 」
指尖的水慢慢不滴了,年瑜緘默一陣,還是決定告訴她:「就是關係系統寫著的關係。」
唐糖闔上眼,眉頭蹙起,一副少見的生氣面孔,但很快又斂回了大家閨秀的模樣。
「好,我去... 我去幫嚴姝了。」
空氣中像有濃糖化開的味道,甜到齁人。年瑜注視著她邁著匆忙步伐離開的背影,垂眼沉思片刻。
進副本前說好的小隊怎麼會發展成如今這個態勢的?臧洋之前不還驅趕過厲嗎,可唐糖對臧洋的態度好像絲毫不客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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