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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是算了,一個機械師手抖成這樣。

這盒煙還是新的,臧洋絮叨完後才給的,嚴姝甚至都沒啟封,就這樣被一個勁抽完了,他有多緊張可想而知。

第89章

嚴姝靜靜地等他把這最後一根煙抽完, 繚繞的煙圈圍住一雙通紅的眼眶,瞧著年瑜喘氣的頻率,都怕這人下一秒要反胃吐出來。

黃昏已至, 天幕又燒上血色,被落日餘暉完全遮蓋的月光透出一股絕望。她想跟年瑜說明一下情況, 讓對方心裡至少有個底, 但還沒開口卻見猩紅的菸頭直接被白皙的手摁滅, 年瑜率先吐出一大口氣:

「... 我是真怕了。」

原來臧洋曾經經歷過的恐慌是這種感受。

他們好像被命運反噬,面對面相向而行,在不同的時間點路過同一條線段的兩端。

嚴姝:「是因為第一次見他那麼多血?」

年瑜悶聲默認。

她嘆口氣, 深思熟慮道: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,明天祭祀結束後工作秩序恢復, 臧洋總歸是要出門的,暴露風險很大, 他瞞病也不會好受。」

薅劉海的手被放下, 殘殘餘煙流向天空, 山楂透著蠟炬成灰的味道, 盈盈的紅消失殆盡,連帶點點白斑都暗沉下來。

年瑜抬眼定定注視著這一切,良久後扇了扇味,問:「你還想要什麼嗎?能不能再幫我個忙?」

「想要什麼... 」嚴姝擺出一副當真開始思考的樣子,但很快就說道,「你們到時候能讓我死得安詳點, 屍體好看點就行。」

她以為自己的交易價已經很白菜了,沒成想卻被年瑜拒絕。

年瑜沒解釋原因,望著山楂樹根咕噥道:「不會死,都不會死。」

說什麼呢?嚴姝不理解, 只覺得他是被臧洋嚇得失心瘋了。

怎麼可能不會死,你當神是吃白飯的?我在換世之境親眼看到過的那麼多死狀悽慘的屍體是假的?

她沒有出聲質疑,沉默後才聽年瑜訴說想法。

祭祀儀式的臨期越逼近,年瑜曠工的次數就越多,長老都看在眼裡,但每次一有不滿就會被年瑜一句「都準備好了」搪塞回去。明里暗裡想讓格泉出面管管,格泉卻也當沒看見。

年瑜其實很想罵他。

我前幾天忙得腳不沾地不就是為了現在嗎?活都提前幹完了還想怎樣?需不需要我收集一桶血給你家洗地?

但他最終看著長老掛著張皮膚鬆弛的臉和炎一起出現時,就又憋了回去,告訴自己:尊老愛幼,尊老愛幼,炎是無辜的。

臧洋還是在祭祀開始前醒了,與其說他是自然醒的,倒不如說是被年瑜氣惱的關門聲驚醒的。

睜眼對上副緊鎖的眉頭,他睡了一天,恍惚以為這段時間裡對方臉色都這麼繃著。

「吵醒你了嗎。」年瑜很想把眉頭舒展開,但努力了一下卻還是張不悅的表情。

「沒有。」臧洋清清嗓,招手讓年瑜過來。

他感覺年瑜很累,臉都白了,摟住腰低頭想親一下染染色,卻被一把捂住嘴。

「別親,」年瑜輕嘆道,「抽菸了。」

「抽了多少?」

「挺多的。」

他知道這次是因為什麼,所以也無法冠冕堂皇地叫對方戒掉,只能撫上淡青的黑眼圈,親了年瑜的眼睛。

分鍋是不能做的,年瑜聽了會不高興,但他又覺得自己實在虧欠了很多。年瑜毫無抱怨地接過了他一半的痛苦,他卻不能給予對方什麼,也並沒有感到輕鬆,骨頭反而被重擔壓出凹痕,關節嘎嘎作響,一動就散架。

「累了可以眯會,」他讓年瑜靠在自己身上,「距離祭祀開始大概還有半個時辰。」

年瑜的眼確實有些干,睫毛快速扇動幾下,還是拒絕了。

兩人都還沒依偎多久,外頭又吵嚷起來,依稀能聽見幾句「長老」,木拐敲進泥里沒了聲,震顫卻順著縫隙鑽進來。

臧洋怕紅疹悄無聲息地長到臉龐,便戴上羊頭面具才和年瑜走出去,沒想到一開門就有人給他當頭一棒——

「山楂樹死了!目擊者說最後看到的是一個戴著羊頭面具的人!部落里誰戴羊頭面具?!」

玩家們紛紛往這瞥,他們都知道戴羊頭面具的只可能是臧洋,但怕捅出去後臧洋報復,所以都當了包庇者。

他們很大概率在副本最後是要死的,也想自己死的能好看些。

臧洋還沒驚詫於山楂樹死了這件事,就先頂著個實錘的證據線索跟那到處吆喝的npc對上了視線,自投羅網。

可他垂眸去看年瑜時,卻發現年瑜面上波瀾不驚,仿佛把山楂樹一手養大的人不是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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