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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記得吃維生素,但記得算日期毀屍滅跡,很像那種會無聊到將藥片倒出來數,再一粒粒重新放進去的人。

這樣想不準確,應該說年琰就是這樣的人,「博物館」就是道鐵證。

年瑜嘆口氣,瞄了眼自己手裡的瓶子,將其放在桌上,「嘩」一聲響,兩人鼻間的空氣都隱隱帶股塑料味。

「至少維B可以吃一點。」

「你幫我吃。」年琰像個挑食的小孩。

這可幫不了,年瑜想著兩個人終究是兩個胃。

他無語片刻,說:「我提醒你吃。」

年琰:「你自己能記得吃就不錯了。」

年瑜一鼓作氣,拾起年琰隨便扔在桌上的手機,像給自己定時間表一樣,給人定了個固定鬧鐘,又「啪」地放回去,乾淨利落。

隨後又給自己倒了杯水消氣,感覺自己像年琰身體裡怨氣滿滿的細胞。

「你是在路上碰到臧商了吧?」年琰問他。

「碰到神經病了。」年瑜說。

年琰絲毫不介意對方這樣罵自己的訂婚對象,笑了兩聲道:「那他有跟你說什麼嗎?」

年瑜敲了敲杯壁,發出幾聲清脆的響,還是沒直說,省略幾個字道:「你要不要回那別墅住住,環境好點。」

「你住吧。」年琰揮揮手。

又來了。

「我怎麼住?我住進去,過幾天你就要去殯儀館認屍體了,不是我的就是臧商的。」

年琰思考幾秒,醍醐灌頂:「那我叫臧商睡公司。」

油鹽不進。

年瑜頭痛,擺擺手走了,那不省心的人還企圖多跟他說些話,側身將手跨上椅背頂,埋進半張臉道:

「總有一天會帶你去的。」

*

但這「總有一天」似乎在兩人的意料之中,也在意料之外。

年瑜在四樓舊居門口蹲到年琰時,年琰帶著點「已知的意外」感。

午後兩點,他的手機嗡嗡作響,是年瑜定的鬧鐘。年瑜將手機還回來後,他一直沒看過,直到這時退出鬧鐘界面,才發現屏幕上顯示的是備忘錄。

年瑜故意打開備忘錄後才熄屏,為的就是讓他看見。

【看見後來樓上。】

於是年琰赴約了。

「你也是...」他看著手搭在快遞箱上,蹲在門口的年瑜,隱隱有些無奈。

「師夷長技以制夷。」年瑜幫他補全下半句。

不愧是根據自己創造出的,連作案手法都能達成一致。

「...你知道便簽是我的留的了?」

年瑜冷冷「呵」了一聲,心裡對此頗有微詞。

差點真被騙過去了,差點真以為自己的認知障礙誤事了。

但原來是守株待兔,誰不會?

年瑜打開門,抱著快遞先進去,自然光穿堂而過照在他臉上。

年琰想問他到底買了什麼,但話不成句,就被掐了苗頭。

他呼吸都凝了,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地。

那些駭人的照片全被摘除,斑駁滿牆,只有走向不一的痕跡昭示著曾存在過的證明,但倒像神野山崗上長的雜草,在這一段春天裡欣欣向榮。

如果是在晚上,他情緒就要不穩定起來了。偏偏年瑜很會挑時間,現在距離他起床剛過兩小時,精神力正好,暖陽也是。

「你有什麼想做的嗎?」年瑜問他。「有什麼以前想做,卻不敢做的事?」

有。

有好多。

但好多已經過去了,那兩人已經死了,洞變成了無底洞,無論什麼都填不滿。

年琰走到他自己的臥室,打開門卻發現「博物館」還在,不明所以地啞然道:

「你想幹什麼?」

「想帶你發瘋,」年瑜冷靜地說,「你想幹什麼?」

胸前像有塊大石壓著,可年琰不是街頭藝人,沒有胸口碎大石的本事,只能被迫承受著問:「發什麼瘋?我發病還不夠瘋嗎?」

年瑜:「要你清醒地瘋。」

跟做實驗一樣,清醒地瘋。

「比如,把整間房砸了。」

「砸了又怎麼樣?」年琰大聲道:「砸了難道就不是我的舊居了嗎?砸了就能代表那些都不存在嗎?!你把照片撕了,那些疤不仍然在嗎?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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