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爹,都來了,就進去吧。一年到頭省來省去,自個兒不吃,指不定錢又去哪兒了。況且這幾日接連好事,我又進了文繡院,還和錦繡閣也立了契,都是好事,怎麼就不值得慶賀一番啦?」錦娘雖然不是什麼有錢人,但是也希望自家爹娘能夠多長見識,如此才不怵別人,同時也能享受美食。
看爹的手被油鍋蒸汽燙過好幾回了,都有坑了。
爹娘坐在桌上都小心忐忑,尤其是平日話很多的娘,都有些六神無主,還是錦娘笑著對茶飯量酒博士道:「你們拿水牌我看看。」
這樣的正店都有有幾幅水牌的,錦娘其實也是頭一回點,但裝作很鎮定的樣子,點道:「一道蔥潑兔、羊頭簽、三脆羹、荔枝腰子,再要三個白肉夾面子和三碗水飯。」
茶博士一字不漏的把自己說的菜名記下就下去了。
他一走,羅玉娥就道:「這麼高大氣派的位置,咱們還是頭一回來呢。即便以前你爹在禁軍中,我們也沒去過,頂多就是在腳店吃飯,你看他們這裡的帘子都是綴著珍珠,可不一般呢。我們走過遊廊那裡還有假山,真是好地方啊。」
錦娘點頭:「是啊,女兒在汴京也是剛剛知曉,之前在周家時哪兒也去不了。日後,只要我發了月錢,咱們每個月來一回都使得。」
其實錢不是省出來的,不開源一味的節流可不成。
茶博士很快就把菜上上來了,別看魏雄一直說回家吃划算,真的吃起來,埋頭吃的比誰都多。蔥潑兔鮮香椒麻,一直刺激他們的味蕾,鬧的錦娘又叫了幾樣飲子。
羊簽子本就是錦娘最愛吃的,她留了一半準備帶回去給弟弟吃,三脆羹則清爽可口,嫩筍、小蕈、枸杞頭再加上胡椒的辛味,讓爹娘都喝了一碗又一碗。更別提頗為下飯的荔枝腰子,這荔枝腰子可不是真正放荔枝,而是把腰子表面切出菱形交叉的細密紋路。
「爹,好不好吃?」錦娘笑問。
魏雄不好意思摸著肚子,「好吃,還從沒吃這麼好吃的。」
羅玉娥也道:「日後就彆扭捏了,大家一處賺錢,一起花。錦娘,下次娘請。」
一家三口吃的肚皮都快撐破了,簡直是扶著牆出來的,此時,人聲喧鬧起來,她們架車回家。
錦娘一回去就先喝了杯水,但這水實在是不甘甜:「臭水巷,臭水巷,這水還真的是不好喝。」說罷,又拿了湖南的上等茶葉吃,她以前總覺得好吃好喝的得留著,自個兒吃浪費,現在卻覺得自己吃才是最不浪費的。
要說品茶是羅玉娥最歡喜的,她也斟了一杯來喝。
魏雄趕了一早上的車,已經去休息了,羅玉娥則道:「你爹還從未吃的這般滿足過,說比皇帝老爺的日子都好過呢。也別說是你爹,就是我吃的也少,小時候在家,你外婆總愛做胡蘿蔔,有點鹹菜都是好東西了……」
本來一開始還撐著眼皮聽,慢慢兒的竟然睡著了。
醒來時,外頭已經黑了,揚哥兒已經回來了,正吃著她們從外頭帶來的好吃的。錦娘趿著鞋出來,把揚哥兒的功課拿出來,她發現弟弟不怎麼愛說話,字兒也寫的一般。
「娘,等弟弟吃完,讓他過來背書寫大字吧。」錦娘道。
羅玉娥拍了拍兒子:「聽你姐姐的,快些吃吧。」
一聽說讀書,素來乖巧的揚哥兒卻只想玩手裡的玩意,一直拖延,錦娘哪裡肯放過他,「等會兒我點燈做針線,你便是在旁邊背書,我同你一起背。」
前世她就是文科生,背書特別快,記性很好,更何況弟弟要背的她早就背過。
像揚哥兒這樣的轉學生,如果一開始不適應的話,日後就很難讀進去了。這還是印刷已經頗為發達的北宋,又重視文人,識字的好處莫說什麼為官做宰,就她去酒樓,找工作,看契約都綽綽有餘了。
錦娘先進去看了看自己平日做衣裳的尺寸,略放寬些,現在是做成衣,就類似於均碼,要適合大部分的人。冬日做長襖,裡面用亂麻和絲綿,沒辦法,全部用綿,那這個價恐怕太貴了,別人未必會買。
這還是羅玉娥頭一次見錦娘裁剪,真的是片刻之間就大概知曉自己要做什麼樣子了。
揚哥兒磨磨蹭蹭的才進來,這是羅玉娥成婚十年後才有的兒子,因此溺愛的緊,見揚哥兒鬧著要睡,只道:「要不讓他歇一會兒吧。」
「不成,今兒背不出,明兒去學裡上的沒意思,過幾日就退學了。他這樣的瘦,能幫你們做籠餅嗎?我爹還有把子力氣,會駕車,連三叔家的盛哥兒以前讀村塾,十歲轉來汴京,次次倒數,三叔那樣吝嗇,還拿錢讓先生幫忙私下溫書呢。」錦娘沒好氣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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