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問題顧繡頭也說了:「原先也是在裡邊吃的,但都嫌做的不好,所以會另外付你們五百文的飯錢,又有三百文的房錢,二百文的炭錢,每個月會多付一貫給你們。」
這又是另外一喜了。
下午酉時一到,準點就放她們回家了,錦娘還有些不習慣了,到底在周家的時候是沒有下班這個概念的。每日都有活,隨叫隨到,想何時讓你做就何時讓你做。
家中母親已經做好了飯,現下的日子比在江陵好多了,桌上三道菜,臘肉炒茼蒿,粉蒸白菜,還有一小碟鹹菜,一家人說的熱熱鬧鬧的。
錦娘吃完飯站了一會兒,就去做衣裳,冬天天黑的早,做針線的功夫大抵也只有兩個時辰,如今還能用之前的蠟燭,但若自個兒買蠟燭,一根就一百五十文,遂她也只能節約著了。
這套衣裳分褙子、百褶裙、抹胸、領抹、綿褲,甚至她還做了同色鳳頭鞋,可以單賣,也可以一套賣出去。
這些都是很耗功夫的,羅玉娥看著女兒這般,只道:「你們姊妹中,唯獨有你大姐命好,你姐夫那般能掙錢,她只要享福就好。」
她只盼女兒能找到如意郎君,不必這般辛苦。
錦娘卻歪著頭笑道:「娘,一輩子太長,切莫太早下定論。當年您嫁給我爹時,爹是禁軍,俸祿高,您專心帶我就好,可不出幾年,家中還不是窮困了。靠山山會倒,靠水水會流,我為什麼要把我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別人身上?旁人都以嫁誰而榮,女兒卻要他們以娶我為榮。」
第40章
「昨兒回去口乾舌燥, 正要去缸中燒水,裡面卻是全部舀光了。你知道是誰幹的麼?對啦,又是我那位小叔子。」文淑惠又開始說起她婆婆小叔子這些事兒了。
錦娘聽了略有些煩, 可能是她沒成婚, 其實也不是很愛聽這些日復一日的家長里短,但偏偏文淑惠和許三姐都是成婚幾年的婦人,兩人還坐在一起, 成日抱怨公婆小叔子。
但她們也不是很熟, 倒不好多說什麼。
還好,此時顧繡頭過來了, 她正笑道:「再過兩日就過小年了,明日咱們文繡院會發一些物事給大家過年。」
錦娘原本以為頂多就是發些不值錢的玩意兒, 沒想到文繡院竟然還發好些東西, 一壇上等足足有五斤的芝麻油、兩斗上等粳米、三尺的大巾一張、另有六張巾帕、兩方菊花肥皂團、荔枝幹一包、酥胡桃一包。
眾人都議論紛紛, 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孟麗娘呼道:「這麼些東西,我怎麼拿回去啊?」
孟麗娘不負其名,名字里有一個麗字, 生的很漂亮, 她是跟著姐姐姐夫住的,許多事情都不方便。她又問起眾人,「你們怎麼弄回去的?」
「我爹來接我,正好一起拿回去。」錦娘笑道。
文淑惠的丈夫本就是車夫,倒也容易:「我家平哥兒的爹來接我。」
至於許三姐道:「我也是孩子爹來接我。」她家和錦娘家差不多, 都有驢車。
錦娘看漏刻到了酉時, 催促道:「下工了,下工了。」
孟麗娘和鄒月娥還有錦娘都是未婚的小娘子,她們三人的關係還不錯, 錦娘不免道:「原本今日若是無事,我可以讓我爹送你們回去,偏偏我們家今日要去我姐姐姐夫家用飯,這就不巧了。」
其實是錦娘想好的推辭,要不然她們肯定會喊自己幫忙,如今天兒越發的冷了,她怎麼可能折騰自己的爹。
「沒關係,我一日少帶一些回去,東西就能搬完了。」鄒月娥道。
汴京二十二歲還未出嫁的女子極少,錦娘知曉鄒家到如今還是賃的房子住,一家五口都在兩間小小的屋子住。所以鄒月娥最苦惱的便是婚嫁一事,但她人看起來中正平和,沒什麼太大的戾氣。
和同事們道別了,錦娘讓她爹進來幫著搬米搬油,魏雄換喜道:「錦娘,你才來了幾日啊,人家就發了這麼些東西來。」
「是啊,我也是沒想到呢……」
回家之後,羅玉娥更是歡喜的很,她們家就是這般,都特別知足常樂。娘一幅當家主母的做派:「荔枝幹留著過年的時候吃,酥胡桃咱們都可吃些,這胡桃可是烏髮的。菊花團皂拿來洗衣裳,是不是太浪費了?」
錦娘笑道:「娘,有好的您只管用。」
「來了京城,咱們也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了。」羅玉娥叉著腰,一幅驕傲的樣子。
飯畢,錦娘把白日帶去文繡院無事時納的鞋底拿出來,把糊的鞋面縫合在一起,她心中著實忐忑,也不知道在錦繡閣會賣的如何?
她是一心記掛這些事兒,羅玉娥卻也記掛著女兒的親事,翻年女兒就十六歲了,這個年紀可要說親了。
但她壓根就不認識什麼人,不敢隨便找,況且如今她們夫婦把手裡的銀錢典宅用的差不多了。也沒錢給女兒做嫁妝,罷了,等明年生意做起來再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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