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發抖。
辟星將手掩在她耳邊,縹緲的香火氣全部籠罩上來,隔絕了外界的聲音,給她留下一方小小的,可以喘息的世界。
她從辟星懷裡抬頭看,第一次認真的,看見煙花。
年年終於知曉漂亮的火究竟是何模樣,叫她也能看看轉瞬即逝的芳華。
煙花放完之後,辟星慢條斯理地抽開手,年年聽見他拉長了聲音說:「這也怕,那也怕,好在沒有哭——」
年年紅了臉,開始大著膽子弱弱反駁他:「我才不會哭呢……」
年年埋怨道:「大人,你怎麼來了呀。」
「我不來,有些小狗嚇得都要鑽到地里去了。」他不咸不淡地挑眉,煙杆滑下她的面龐,「我怎麼捨得呢?」
都不是正經話,是床榻上說的話。
年年鼓著臉。辟星的煙杆輕輕敲了下她的肩膀:「嘖,我等啊等啊,等到月亮都圓了,還是沒有等到小狗回來遵守諾言。」
「大人!」年年表情更加生動,暈著一層紅。
當初說碎片讓她拿回來,辟星答應她,
條件是要同睡一窩——可這個怎麼能說出來?
「哼。」辟星將煙杆咬回口中,那只有力的臂膀卻仍然緊緊箍著她的腰身,宣告主權。
方如雁盯著辟星的手臂,臉色發白,明顯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。
年年咬唇,轉身都不讓,只好貼在辟星身前。
方如雁目光顫顫,啞聲道:「……年娘子,這位是……?」
是……
年年抬眼看著辟星俊美的面龐。
他勾著若有似無的笑,惡劣極了,親昵地用鼻尖蹭她。
「乖,告訴他,我是誰?」
第12章 嗚——闖進
年年古怪地看了辟星一眼,實誠地告訴方如雁:「他叫辟星。」
這介紹和「那男的」有什麼區別?
辟星半含著笑,眼中不悅,擠著最後一分體面。年年繼續介紹道:「他人很好的,雁郎君不用怕。」
年年從辟星懷裡鑽出來,頭上的草葉沾在辟星的衣襟上。辟星沒打理,撐著手咬煙杆,髮絲垂在年年肩頭,有種特別的親密。
方如雁小聲問:「莫非……這是年娘子的哥哥?」
年年想了想:「嗯,大人比我們都老呢,可以叫哥哥呀。」
辟星:「……」
誠然,和貔貅、鳳凰這種瑞獸相比,成年的年獸不管是從力量上,還是年歲上,都無法相比。更遑論只有短短几十年的人類。
辟星勾著唇似笑非笑,不言不語,方如雁好似接受了「兄長」這個家人的身份,一口一個辟星兄,完美自洽,臉上終於浮著點笑。
方如雁後知後覺年年怕火,給她作揖道歉,篝火夜會結束後,他往後一瞧,不知辟星什麼時候消失的。現下只有他和年年兩個人,也方便說些悄悄話。
可是年年知曉,辟星並沒有走。
辟星只是換了個法子,讓肉眼凡胎的人看不見他。
他是捉不住的,是煙,是雲,和他煙杆中的氣息混做一體,潛伏在每一寸空氣里。
這也是他得以捕捉他人捕捉不到的信息的原因。
方如雁和年年坐在開滿鮮花的懸崖上,載歌載舞的村民們正在身後悄悄打量。
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,只有年年知曉,辟星化作的那一團團煙霧,時而變作一隻瀟灑的手掌,時而變作煙鏈條,將她緊緊套牢。
獸類貪玩,也貪歡。
年年礙於方如雁在場,不敢出聲,面容卻更如芍藥般妖嬈動人。方如雁一顆心緊在她身上,雙眸湛亮,可辟星卻有意讓她出聲,動作更不留情。
方如雁說的話,年年一句都聽不進去。
她眼角泌出薄淚,一雙清亮的眼眸氤氳著純媚的風情,微微歪頭,往後倚靠,看見煙霧之中隱隱發亮的金色。
「大人……」
她抽了一下,手掌捏著汗,低聲呼喚。
方如雁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,還在低聲詢問,她有沒有聽見放煙花時他問過的那句話。
年年聽見辟星在她耳邊低聲笑,戲謔道:「好乖。」
年年捉不住他作亂的手和唇,碰見的只是一觸即散的雲煙,可熾熱的溫度卻橫掃她的意識,將理智推下山崖。
雖然喜歡,可若不在這裡……不在這個地方……去一個只有她和大人的地方……去一個沒有別人打擾的地方……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親吻,與大人做那些舒服的、能靠近彼此的樂事……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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