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手摸了一下,他吃痛,微微睜開眼,金眸幽深,舌尖捲去她手指上的絲絲血跡。
「脖子後面的鱗片……好像不是第一次冒出來,但是這次出血了。」她提醒道。
辟星神色自若:「不必管它。」
洞穴外仍下著雨,年年關上窗,回來時,發覺辟星渾身發冷,不由又喚醒他。
「夫君,你還好嗎?」
他唇色有些發白,伸手勾弄她的發:「小東西,把我弄暈了。陪我睡覺?」
這回睡覺是真的睡。
單純地睡。
辟星的手搭在她腰上,年年聽著雨聲,窩在他懷裡,掌下屬於辟星的心跳聲逐漸平穩,呼吸悠長。
他困了嗎?
折騰了許久,應當困了。
年年渾身暖暖的,好似有無窮精力,怎麼都睡不著,悄悄看著他的臉龐。
她最初覺得沒有毛的人類很醜。
可這段日子待在人間,她愈發覺得辟星俊美非常。
她用自己的方式默念他的名字,確認他是否睡著。
「星,星?」
年年不敢當面這樣喚他,畢竟,他只喜愛「夫君」「大人」這類的尊稱。可稱呼名字,是親近的年獸都會做的事,她也如此。
他不回答。沒有反應。
年年嗅著他的氣息,猶豫片刻,輕輕仰頭,吻上他的唇,作一個簡單的晚安吻。
閉眸的瞬間,她沒有瞧見:辟星微微睜開金眸,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。
隨後,他微微勾唇,重新閉上眼。
收下了她的吻。
-
這些時日總是下雨。但是下雨辟星仍然出門。
偶有晴天,他會帶她
出去。
年年上回碰見了小鯉魚,這回遇見了小烏龜,都是積極向上的雌性。
不過,小烏龜說話有點慢吞吞的。
「你和大人做了——」
年年慌張起來,忙檢查身上是不是露出了吻痕,小烏龜接著說完話:「坐了船嗎?」
「欸?」
「最近大人常來這裡坐——船。和花船上漂亮的花精作——伴。」
小烏龜問:「你是船上的嗎?」
年年抿唇,搖頭:「我不是。」
她想要不在意,可是實在太難。忍不住問了小烏龜幾句。等到辟星回來,一直在發呆。
晴了不過半日,又下起雨。
年年甩開他的手,在手掌內側掐出幾個小月亮。
辟星反扣住她的手,低聲道:「和我說話,還走神?」
——「十幾個花精,會跳舞。」
年年咬唇,幽幽道:「我又不像那些個人,會跳舞。」
——「哦,對——了。雖然下——雨,大人每次出來都很開心。就是臉色——白了點。」
她思及小烏龜的話,又道:「大人下雨自有去處,什么小花精呀,哼……」
辟星眉宇含笑:「又醋了?」
「誰醋了。」
年年又甩開他,發上的金步搖一晃一晃,轉身遮住失落。
她埋怨自己。
她怎麼會說出這樣刻薄的話語,太可怕了,根本不像她。
可年年一想到辟星坐在花船上,左邊坐著五個小花精,右邊坐著六個小花精,他抱過她的手,去撫弄另一個雌性,親吻她的唇,落在另一個雌性唇上,胃裡便翻江倒海,情緒翻湧不止。
他也同其他獸做交易麼?
他身上的交易有千千萬吧,做的是怎樣的交易?
與她那樣的床榻交易麼?
辟星道:「想什麼?」
「想——」年年垂眸,「想大人。」
大人?
他面色冷下來,拽過她面對面一瞧。年年沒有哭,只是垂著頭。辟星掐住她的下巴,她始終不願意看他。
她忽而問:「大人找見我的魂魄碎片了嗎?」
他沉吟不語。
年年點頭:「想來是忘了吧。大人嘴裡說著愛啊愛的,卻有功夫和花精們談笑風生,早就把我的事忘到天邊了。」
辟星不氣反笑:「怎麼就將你忘到天邊了。若真有這樣的事,我還帶你出來做什麼,不緊著自己偷歡做樂?」
年年鼓起臉睨他一眼。那眼神瞪得他心尖發燙,當下就朝她服軟。
「年寶,」他低下頭親她的眼尾,「瞪我,再瞪瞪我。」
年年咬唇,拍他:「你,你神經病呀……變態。」
辟星悶聲笑:「前夜偷偷喚我星,今日就變成變態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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