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。」許桑扔了棉簽,換紗布。
「我們之間,」易承說話時手指縮著,幾字一頓,像是在邊說邊後悔,後面索性換了個委婉的描述:「像沒交代過案底一樣。」
說完,他虛虛扶額:也不太委婉,更冒犯了好像。
「想說什麼?」許桑只看了他一眼,便又專心於手下的纏繞,語氣平得像是在說今晚吃了什麼,「你欠著債,我混過道……而這些從未明白揭開過?」
易承眼睫輕顫,像是被他戳中了心思,更懊惱了。輾轉用詞,只小心翼翼問出一句,「你介意嗎?」
「介意什麼?」許桑打完最後一圈,收了手,看向易承,「介意忽如其來兜頭一大筆欠款?」
將他眼神的細微變動看在眼裡,許桑凝冰的面顏終於是化開些許,嘴角輕勾,「可你不是解決了?」
易承輕輕「嗯」了一聲。
「還是說,介意你是個壞胚?」許桑向他近了一分,手指抵住他下頜,迫使他微垂的腦袋昂起些,溫聲:「那,彼此彼此。得先問問你介不介意。」
易承沉沉看著他,在他深而稠的眼神里,有些慌神。
這段時間,他跟楊叔談過,結果不出他所料阿里:不續約,不盤店。而這意味著,還去債錢,他和秋秋的生活失去來源保障。
關於這一樁事,他之前有過靈感,跟牛逼炒館兒子搭條生意鏈,但期間出了些差池,現在進展十之一二……
挺焦頭爛額的。情緒積壓,又在「高考」只百日出頭的強力下滾雪球,儘管昨天他才經歷一樁幸事,可生怕黃粱一夢,夢醒百事未解猶困樊籠。
豈止「壞胚」,簡直「爛胚」,他的能力,相當破爛。
……腰側被點了下,易承回神,視線重新聚焦。
才記起許桑問的是問題。
他看著許桑偏黑的眼瞳,視線不由下移,勾絲一樣落在他微張的唇間,傾身,極輕極輕地碰著。
許桑別眼,體貼地撩下他衛衣,在下擺處壓了一下,以免灌風進去。
「不介意。」易承聲音微啞。
許桑勾唇,笑罵:「那說個屁。」
罵完,就勢要起身,卻被易承拽住手腕——那陣仗,跟不管傷不要腰了似的。
他被猛地拽倒,感受著那雙有力的手纏過他腰,往下扣……本能就要挺起,卻一秒滯停:某人的傷,某人的傷。
後腦勺落在被子上,許桑無奈地說:「現在有勁,剛打架躲刀幹嘛去了?」
尾音被吞沒,易承向他俯身,重重地吻了下去,興致大發一樣在他下唇處廝磨。
兩分鐘後,許桑眼裡霧蒙蒙的,偏過頭連喘幾聲才緩過氣,能吐詞時,他道:「什麼毛病?」
易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:方才的衝動,純粹是,心下歡喜——貌似也不純粹,多了一分不高興,不高興幾分鐘前許桑在接吻時分心,儘管只是輕若風的一次。
把藥物歸於原位,許桑回了次易承房間。
想起什麼似的,他後腰倚著書桌桌沿,在易承灼熱的目光下,給他發了幾條消息。
【許桑:〔圖片〕】×3
【許桑:如果有一天,你向這個世界投降了。】
【許桑:我頭像就換成你的酒後丑照。】
雖然一點也不醜。
許桑心道。
圖片上的人,坐在馬路牙子上。一手提溜著空酒瓶,卡在膝蓋間晃悠,眼眸半闔,眸光散亂……
易承看了好一會,才想起這是什麼時候的事。
他隱著一笑:能喝多少酒,他自己心裡還是有點底的。
就那晚來看,哪能醉酒,迷醉一人罷了。
至於後半句,這算什麼威脅!
易承從屏幕上移開眼,看向他,眉眼一彎,他輕聲:「放心,絕不投降。」
第61章
「不是我說, 這真的好嗎?」
「真想把校長拎出來當面對峙,他媽哪家學校上著課呢還搞施工,簡直既要又要還要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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