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夫妻對拜——」
「禮成!」
喜慶的雙囍剪紙,四處紅綢懸掛,端的是喜氣洋洋。
三拜九叩,成親禮成。眾賓客鼓掌慶賀,錢父錢母容光煥發,欣然接納諸多祝賀。
喧鬧皆傳進窗戶,閣樓上的崔陟似笑非笑,湊到耳際問她:「他給了多少聘禮?有多少賓客參加,禮成後他要去筵酒吧,把你晾在屋裡?」
沈淨虞抬眼睨他,不起波瀾:「有父親在,足矣。」
主家招呼,賓客們依次轉移場所,去往宴席。人群流動,他們則仍舊站立在窗前,手中的細腕越攥越緊,沈淨虞吃痛,掰他的手,「你做什麼?」
目光深沉,崔陟繃著臉,沒有鬆開的跡象,耳旁是她不住的怪怨,手邊是她一次又一次嘗試想要掰開他的手。
閣樓的門被敲響。
「將軍,是否在此處宴飲?」
轉眼間,熱鬧的堂間稀稀落落走了多半。崔陟審視她的臉色,有些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要看到什麼,身臨成親當場喚醒記憶,然後要是什麼反應?低落悲傷?還是懷念感傷?這些他都不滿意。然而像現在這樣,反應甚微,滿不在意,他仍然不爽快。
他鬆開她的手腕,沉聲對外道:「就在此處。」
沈淨虞暗地僵直的肩背輕鬆了,她舒口氣。剛才聽到外面的詢問,她仿佛瞬間回到長公主生辰那天,充斥了紛亂的各異的眼色和聲音,煎熬無比,痛苦無比。
不可知的,這點微末的細節盡在崔陟眼中,他沒有聲張,靜靜觀察。門外的人應聲後走遠了,只有他們二人,竟神奇的有片刻的安靜。
自那日後,沈淨虞並沒有如願獲得出去的權利,他說要看她表現。
表現二字,何其縹緲。沒有特別多的失落,對於他的無恥似乎也有預期。
五日後,又一場雪,這日房門的鎖打開了。他牽著她走到屋檐下,她步下台階,在院中仰面看著天空,雪花一片片落在身上。她像是沒見過雪的孩子,對什麼都很新奇,是雪在臉上化水了吧,差點催出了酸澀的眼淚。
昨夜,崔陟告訴她明天可以出去,聽清了出去做什麼,沈淨虞第一反應是搖頭拒絕。她不想和他一起,參與到任何他相關領域的活動。
沒有拒絕的餘地。和他同去,要麼永遠在霽雪院。
直到菜餚陸續上來,外面的熱鬧插上翅膀從沒有關闔的對開窗跳躍著飛進來。
不多時,一襲大紅喜服,滿面春風的錢同山進來敬酒。
「將軍,菜餚可還滿意?」
一早將軍府遞來了口信,錢同山特意挑了這處,隱蔽佳,視野好。他本來一同要出口的還有這位置是否合意,目光掃過同坐的二人,這句話似乎不問也行,總歸之前讓小廝來問過。
沒有多在意菜餚,什麼樣的佳肴美饌崔陟吃不到,自然是一兩句帶過。舉杯飲了兩杯酒,一旁沈淨虞全然置身事外。
在此時,下面爽朗洪亮的談話聲一字不落地飄進來。
「喜結良緣,可喜可賀!明年再生下大胖小子,你以後就等著兒孫繞膝,盡享天倫之樂了!」
聞言,錢父喜得大笑,笑聲連綿,座上歡笑嬉鬧。
錢同山羞澀地撓頭,眉飛眼笑,止不住地樂呵,嘴翹起來了,轉念想到崔陟言明不想被打擾,於是收住笑意,出聲問:「這裡怎地聽得如此清楚,要不要給將軍再換一間?」
第27章 毒錯了人
避子藥於翌日晨起備好,在鳴心難以名狀的複雜神情中,沈淨虞一眨不眨,擰著眉尖,黑苦的藥汁傾覆進腹。
她更怕出現丁點的意外。
目下,偌大的割裂感洶湧而至。她和崔陟格格不入。別人喜慶的日子,他們真不該過來,若是添了晦氣得多麼罪過。
相比於沈淨虞內心幾多彎繞,崔陟氣定神閒,淡定從容地道了句「不必。」
滿意就可,錢同山揚起樂呵的笑,舉杯再敬,餘光掃過沈淨虞,頓了一瞬,他今日腦子裡都被歡喜填滿,思考力不足,既對上視線,便對她笑了笑。
很快轉回到崔陟身上,他高舉酒盞,語聲輕快:「我敬將軍一杯。」
錢同山仰頭飲盡,提著酒壺斟滿,思及往事,不免傷懷:「還有埋骨沙場的諸多弟兄,以杯酒相敬!」
崔陟面色稍顯肅重,一語不發,同敬杯酒。酒水盡數傾灑面前,魂歸故里的他們是否看到昔日出生入死的兄弟已然成家立室。
沈淨虞不知覺間放下了銀筷,心內五味雜陳,味同嚼蠟。
知道崔陟已為將軍,知道她被禁在將軍府,可在這時候她才發覺,她已經快要遺忘崔陟將軍身份的由來,忘記了實實在在的經歷,如今只當做代號,權貴到掌控她性命的代號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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