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晃蕩了兩下手腕說道:「你怎麼比一隻鳥還輕?」
手銬那端如同綴了根輕飄飄的羽毛而不是一個超大型的活禽,手銬自然垂下,在她的手腕上壓出不甚明顯的痕跡。
越珉的左手伸直掛在底下,他抬頭看在說風涼話的丁渠,突然張開雙翼,黑色的羽翼遮住了她眼前的亮光。
丁渠猝不及防被他拉走,身體急速向上飛去,又急速向下倒沖,坐了一把空中過山車。
「停,停停,停!」
越珉充耳不聞,她過山車坐著腦子裡就一個想法:還好現在她的手臂不會脫臼。
丁渠喊了兩聲,久未曾感受到的冷風往她嘴裡灌,「你大晚上遛風箏呢!」
越珉猛地停下收回雙翼,停在剛才的位置,她收不住慣性,腿磕在瓦片上,久沒有感受過的疼痛湧上來,疼得她眼淚花冒出來,蹲坐在檐上,一隻手被手銬銬著懸在半空。
要死,哪來的道具,既能讓她感覺到人的疼痛,不用特意去凝聚魂力就可以觸碰到凡間的東西,也保留了鬼的特性,她磕在瓦片上這麼疼,膝蓋看起來油皮都沒破。
「遛鬼風箏。」越珉順著她的話承認,「你沒察覺到煙霧的不對勁嗎?」
他又問了一遍,煙霧散盡,遛了一迴風箏後的耐心重新回來了。
「我頭一回見比我還記仇的……」丁渠依舊沒回答,上下掃視他一圈,找不好詞形容:「東西。」
「鬼東西,你是希望別人每天定時遛你一遍嗎?」
無名煙霧會放大心底陰暗面的渴望,丁渠不停地在激怒他,剛剛他生氣帶她坐了一回「過山車」,激怒成功的後果大概是再坐一遍過山車。
而眾所周知狗是需要定時遛的,所以……
他在拐著彎罵她是狗東西?
丁渠的理解能力在吹過冷風后突飛猛進,幾乎是在他說完就明白了話中的意思。
她提起一口氣想反擊罵人,在認真地端詳過越珉的臉後泄了氣,有鱗片點綴的臉更有味道了,瘋狂地在她的審美上蹦迪。
「聞到了,每個人反應不一樣,你想大晚上放風箏,我想看熱鬧,底下想拿刀捅人。」她強硬地拉過手,蹲在檐上,雙手托腮,「鬼風箏不想飛你還放,小心半夜找你一塊下地獄,都怪你,精彩的地方又錯過了。」
坐個過山車的功夫,殺伐已止,塵埃落定。
丁渠勉強能趕上個結尾,她看到自俞珦身上飄出與南延國運如出一轍的金色氣流。
分散的帝運合二為一,匯入俞婧的身體,保護南延的君王不被任何邪魔妖怪入侵、窺視。
金光乍現,俞婧抬頭望天,丁渠下意識想躲,被當柱子似的越珉拉了回來。
怎麼回事?這貨怎麼忽晴忽重的!
她狠狠甩了下手銬,金屬質地的手銬打在他腕上的鱗片,不痛不癢。
俞婧看的不是他們,能夠灼傷人眼的金光隨她的視線投射而出,觀主一把扣下圓鏡,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:
「廢物。」
廢物罵誰?
丁渠耳朵微動,總不可能是在罵贏家。
「你聽見有什麼奇怪的聲音了嗎?」丁渠問越珉。
越珉看著底下亂鬨鬨的場景,「你指什麼?」
哦,沒聽見。
「那有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嗎?」在丁渠眼中,金光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,均分成兩股,一股匯入俞婧的身體,以她為中心像是要籠罩住整個宮廷,看著逐漸膨脹的金色罩,她一個孤魂有種說不上來的危機感。
另一股匯往太玄觀的方向,那條玩家化作的長蟲在爭奪為數不多的國運。
越珉這次沒回答。
丁渠長吁短嘆,「你說你想拿回道具,看不到也聽不到,怎麼從一幫老而成精的NPC里套話?人家憑什麼告訴你?」
平面且完全設定好的遊戲副本,都需要玩家繞一大圈才能完成任務,看起來和真實世界沒什麼兩樣的A級副本,丁渠有時候都分不清周圍生物的真假話。
她發自內心地問:「你真的認為副本里的NPC能幫助你拿回道具嗎?」
丁渠問了一個常識性問題。
越珉說:「這是你的第幾個副本?」
她的問題換成郭問心都不會輕易問出口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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