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接他那日,主要的幾個官吏都已經見過。
八月初一到初三,則是見見下面的人。
這都有劉知州領著,一切進展都很順利。
待了四五日之後,紀楚算是發現了。
昌河州的人情簡單,官吏之間也簡單。
這地方為軍民府,窮是肯定窮的,雖然有上面撥錢,但一撥錢就要查帳,所以帳目基本沒什麼大問題。
當地沒什麼士族,頂多有幾個買賣木材的家族,還有做獸皮生意,或者藥材生意的獵戶。
什麼虎皮熊掌,人參鹿茸,都是獵戶們的交易。
因為有山澤稅的存在,他們既不是商人,也不是農戶,跟漁民同屬一個行列。
山澤稅,便是山裡的木頭,野獸,還有魚蝦,買賣的時候都需要交稅。
否則一個勁地砍伐獵殺,也會竭澤而漁。
還有就是把持魚市的幾個大頭頭。
這些人頗有些俠匪氣,跟晁盛輝晁同知關係都還不錯。
剩下就是普通百姓,種高粱,種豆子為生,算是顧得住溫飽。
也因為上面要查帳,本地的稅收也算合理。
這是肯定的,這麼邊衛的地方,稅收要是不合理,那是真的能直接反了。
比曲夏州那邊方便太多。
所以說,本地人情簡單,只要做好自己的差事,並不算難。
可這裡卻沒有冬日扶濟。
「冬日太長了。」劉知州也是在其他地方做過官的,直接道,「接近七個月的冬日,就算是衙門裡的炭火都不足,何況扶濟。」
這就是個事少人少,且窮的地方。
劉知州吩咐道:「千萬別提冬日扶濟,這裡的人,一年到頭就為過冬。」
「你要是搞了冬日扶濟,那就是養大家七個月,誰還幹活?」
話糙理不糙,確實是這樣。
特殊的溫度環境,造就了這樣的情況,也不難理解。
紀楚默默記下,心道幸好有劉知州在,否則他是真的抓瞎。
州城的事情熟悉完了,便是下面十二個縣。
四個縣靠海,八個縣種地當獵戶,情況都有不同。
但相同點就是,都窮。
紀楚看了看劉知州,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啊。
幾次三番提到一個字。
窮。
劉知州摸摸鼻子。
沒辦法,他不是故意的,但忍不住啊。
在這裡三年時間,很難不對昌河州產生感情。
這裡的人性子急,卻熱心腸,自己來這裡的頭一年,若不是本地人幫忙,早就死在雪窩子裡了。
要說劉知州這人以前沒別的愛好,就是喜歡喝點小酒。
被貶。
不對,被派到昌河州之後,心裡更加鬱悶。
這種地方,不是流放,誰會過來?
他得罪了官場上的人,直接被弄到這了。
故而他那喝點小酒的愛好,就成了喝大酒。
「在我老家喝就喝了,在這卻不成。」劉知州說著,就帶了家鄉粵地的口音,講他來這頭一年的事。
那會還是安建三十五年,從最南邊的粵地到最北的昌河州當知州,就是折騰他。
到地方的時候,人已經沒脾氣了,處理完這裡極為簡單的公務後,剩下時間便是跟同鄉喝酒。
只是他們這些外地人不知道情況,九月份那會,在酒樓喝完酒,就敢醉醺醺地往衙門後宅走。
這中間有段距離,明顯能感覺到溫度變了。
可喝懵的幾個人,反而覺得暖和,把皮衣一扒,靠在路邊歇歇腳。
但凡當地人都知道,這種情況就完了。
偏偏那邊天色已黑,路上行人又少,根本沒人發現。
而劉知州身邊的隨從也喝得差不多,根本顧不上大人。
沒多會,天空便飄起雪花,從小雪到大雪,也就一盞茶的功夫。
還是酒樓的夥計越想越不對,趕緊出來尋找。
可惜他們都不認識剛來沒多久的知州,更知道這位的身份,壓根不知道從何找起。
附近小巷子那麼多,倘若雪再大點,人都能蓋住,那更找不到了。
夥計並未放棄,而是按照本地的方法,把附近的鄰居都喊出來,趕緊找找附近有沒有酒鬼。
最後在距離衙門幾步路的小巷子裡,發現爛醉如泥,但渾身冰冷的劉知州他們。
劉知州但凡想到這個經歷,便一陣後怕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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