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用肥皂洗過,然後就掛著曬了。」
他皺了下眉頭:「那哪成。這些個獸皮要不處理好味道大著。到時穿上身,被你身上的熱氣一激,保准臭得你腦袋發暈。」
這點她的確沒考慮。仔細一想,處理獸皮屬於她的知識盲區,好在眼前就有一位專家坐著。
「阿叔您說的處理,是要怎麼處理呢?」
「扒筋,硝制,涮洗再暴曬。這樣處理過的獸皮才幹淨,穿著暖和又不會有味,到時天再冷些,穿裡頭當裡衣都行。」
「筋已經去了,當時宋衍扒皮的時候就順道給它剝乾淨了。」
「那就好。要不然曬了這些時日,裡頭的筋幹了要不好去了。處理獸皮要用的那些傢伙我家都有。過兩日反正還要下來,到時我給你帶來教你怎麼弄。以後打來的獸皮,可就要你們自己處理了。」
「那可真是麻煩您了。」
沈獵戶撇了下頭:「哎,你又這樣,又這麼客氣。我就不喜歡你跟我客氣。以後咱一家人說話別這麼生分,要不然我是要翻臉的。」
「聽您的。」姜姀笑著點了點頭。
折騰到差不多天黑,沈獵戶手上的一整隻狍子才處理完,連骨帶肉地都裝在盆子裡。雞也殺了,但這個姜姀打算明日鮮吃,他便沒有一道放鹽醃製。
至於狍子和雞肚子裡的那些下水,他洗乾淨後拿了一口麻袋,整袋打包揣了回去。
姜姀這邊沒有鐵鍋,不好處理肚子裡的那些。不如帶回去放鍋里猛火炒炒,畢竟這些腸子啊心肝啊拿來下飯可都是一絕。
很快入夜,熏棚里的兔子還在繼續熏著。
宋衍起來過幾次。夜裡風涼,這時候身上的厚衣裳就發揮了大用處。
沒睡的時候他就坐在熏棚跟前,時不時地往裡頭塞上一小把柏樹枝。等後來夜深了,就自己大概掐著點,每隔半個時辰悄悄摸出去一次。這樣也能趁空閒打個盹,不至於把自己搞得太累。
可即便他再小心,拄著拐來回還是難免製造出聲響。
姜姀被吵醒兩次再難入睡。她乾脆不睡了,拖著草鞋躡手躡腳地走到屋外。
打著呵欠的男人一轉身,差點撞到她身上去。心上跳得不行,看清是姜姀後,他才松下來一口氣:「是你啊阿姀。我還以為是什麼,差點兒叫出聲來。」
看他這慌慌張張的樣,姜姀沒忍住笑:「累了吧。我來接你的班,反正我也睡不著了。」
「那怎麼行。」宋衍將雙拐立直些,借著拐杖的支撐,站直了身體後道,「說好的晝夜分工。要是你夜裡不睡,白日也不睡,幾日下來身體怎麼吃得消呢。」
「沒關係的,我身體好著。」她話語間頓了頓,「我剛才看你起身的時候,似乎用那條腿借了點力。已經好些了嗎?」
「沒來得及和你說。我發現這條腿好像有點不對勁。其實我前幾日,就是……在你縫衣裳那日就發現了。我這條腿似乎傷得沒那麼重,只是被夾板捆住後有些不好動彈。」
「要不然我明日去趟山下,找個郎中上來替你看看罷?」
宋衍搖搖頭道:「咱家一共就二十九文錢,都在我這兒揣著。就這麼點錢,能看個什麼郎中。又叫他跑這麼遠的山路,光出診費都不夠。我自己的腿自己有數。要不你就允了我自個兒把夾板拆了。該瘸的時候總是要瘸,我無所謂。」
話歸這麼說,語氣卻有些消沉。他面上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,顯然心裡頭並不這麼想。
也是,一個大好兒郎,才十八歲。年紀輕輕,要他怎麼接受自己後半生是個跛子的事實。
但他說的也是實話。這個朝代的窮人的確看不起郎中。
小果她親娘當初生她的時候大出血虧空。命是保下來了,可是挨不過一年人就走了。可哪怕鬧得這樣可憐,陳家人也沒有請郎中去看她。
聽說的理由就是,郎中從縣城過來出診一趟就要四十文錢。抓一點藥添一點補,隨隨便便二百文就出去了。
尋常老百姓哪裡捨得花這個錢。
身側的宋衍見她陷入沉思,又補了一句道:「阿姀,我從山上被扔下來這事兒並非我自願。但我這條腿完完全全屬於我自己。我想替它做一回主。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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