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場上的人都散了,紅林看著發呆的屍鬼王,撞了撞他,「走了。」
屍鬼王回神,跟在隊伍的後面。
紅林的心情比屍鬼王更加的複雜。他是最先跟著巫主的人,卻是最鬱郁不得志。其他人將機會都分食殆盡,各個位高權重,只有他一事無成像個影子一般。他先前嫌惡落依山的身份,不願意跟在他身後,現在想到落依山身邊求個機會都找不到,仙人掌等幾個嚴控防守,絕不讓其他人來搶了他們的位置。
巫主跟前的位置已經飽和,不再需要人了,退而求其次跟在聖子身邊,也有面見巫主得到建功的機會。他先前沒看透,看透的時候連在巫主面前露臉的機會都快找不著了。
紅林看到屍鬼王猶豫不決,思忖:若不是屍鬼族抱團只認屍鬼做首領,屍鬼王這樣偏倚屍鬼,巫主也不會重用他。
落依山跟隨使團抵達審判塔已經是兩日後了。他落在地面上時,雙腿酸痛發軟,得虧仙人掌攙扶了一把才沒有跌落在地上。
審判長親自來迎接騎士長。騎士長先前在電話中已經將協議的內容轉告給審判長。
「大家辛苦了。」
騎士長輕輕的搖頭,將飛馬的韁繩遞給夢璃。
審判長深深的嘆口氣,目光落在落依山的身上。審判長意味深長的看著落依山,是一種帶著政治的眼神審視著落依山。
審判長不認為落依山有「神」的力量,但是他是一個「神」的最佳代言人,他膽小無謀,澄澈純真,最重要的是他對岑朝來忠心耿耿。
落依山看著熟悉的黑塔,它龐大得像一根通天柱,占地數千里,巍峨莊重。但是塔身上多了斑駁的傷痕,坑坑窪窪,很多地方看得出修補的痕跡。十樓以下更是殘破不堪,沒有一絲煙火氣,看來所有的臼人真的都轉移到了十樓以上。
審判長對落依山不感興趣,只是吩咐北區審判者,「聖子長途跋涉想必累了,你帶領聖子前往東區的牢室休息吧。」
北區審判者頷首,「聖子跟我來。」他的態度算不上恭敬,也算不上冒犯。仙人掌朝著落依山微微點頭,落依山才跟著北區審判者離開。
落依山重回熟悉的牢室,站在牢室中央,窗簾半掩,室內非常的昏沉。習慣了上是藍天白雲,下是廣袤的土壤,落依山覺得這裡非常的逼仄,有一種坐牢的感覺。
牢室落了一層灰,顯得有些陳舊,暗色系的裝飾更是使這裡好像幾個世紀之前的產物。灰塵浮在空中,落依山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。或許不該選擇住在這件牢室,熟悉的環境讓他總是想起岑朝來。
仙人掌朝北區審判者責問道:「為什麼沒有人打掃?」
北區審判者敷衍道:「人手不足,你們自己動手吧。」
仙人掌慍怒的超前走了一步,被火樹人攔住。
落依山有些疲乏,驅趕道:「你出去吧,我想要休息。」
北區審判者被他高高在上的語氣弄得怔愣了幾秒,微微蹙眉,警告道:「這裡不是聖城。」
落依山看著他,「所以呢?」他的心情很不好,跟了岑朝來幾年,被人奉承恭敬慣了,已經快忘記在審判塔時兢兢戰戰的唯唯諾諾了。被人不屑的警告直接不爽的回擊,「你不走就留在這裡一起打掃衛生吧。」
北區審判者啞口無言,臉色難看的離開。
「聖子你先坐一會兒。」仙人掌道。他打開窗戶通風。落依山盤腿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著他們兩個人打掃衛生,過一會兒站起來翻箱倒櫃,柜子里的東西都被清空了,當初岑朝來逃獄,這間牢室里所有的物品應該都被清理走拿去檢查了。
落依山最終在一個角落的小柜子里翻找到一根頭繩,這根頭繩是秋嵐送給自己,逃亡時太匆忙沒有拿走。頭繩有些泛黃,絲線陳舊。落依山將它拿出來小心的放好。
他爬上窗台,面朝著桑霧森林的方向,雙腿垂在空中,風吹起他的捲髮,落依山仰頭看向天空,頭繩被風吹落,他的頭髮被吹得狂亂,視線被遮擋,落依山拿起放在旁邊的頭繩低頭給自己編了一個麻花辮。
他想起岑朝來閒暇或者沉思時總喜歡站在窗口眺望遠方,若是自己搶占了窗台觀景的位置,會被他抱起來放到地上,非常的霸道不講人權。又想起他隔著窗戶直擊自己心口的一拳,讓他從此淪陷其中不可自拔。
火樹人緊張的站在旁邊,深怕他被風卷了下去。落依山編好了辮子,回頭道:「我餓了。」
火樹人點頭,讓守在門外的獄警送飯。
仙人掌打掃完衛生,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環視著四周,道:「這裡真像坐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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