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用他人劍意補自己劍道的方法,若換做純粹的劍修,怕已經走入魔道,不過牧封川拷問道心,明了道路,不受污染,反而能放肆的取長補短,提升自己的修為。
不知過了多久,仿佛千萬時光流逝,又似乎眨眼功夫,牧封川睜開眼。
嚇!怎麼都在看我。
牧封川對上鶴鳴真人雙目,隱約竟從中看出了遺憾與惋惜。
他錯過了什麼?
果然不該分心嗎?
視線掃向晏璋,正準備暗示求助,對面傳來一句不帶煙火氣的感嘆:「如此良才美玉,竟浪費在你手中。」
良才美玉,是說我?
牧封川還分析著,晏璋卻再忍不住,執劍起身:「本座說了,你管好你那些廢物就行,本座的徒兒,還輪不到你插手!」
轟隆一聲,天象驟變,殿內光線一暗,可怖的殺意通天徹地,讓人仿佛置身煉獄當中。
鶴鳴真人臉色微變。
牧封川只覺自己好似變成了一艘漂泊在風浪里的木舟,哪怕殺意並非對他,巨變的環境,還是讓他產生了一種隨時會傾覆的恐懼。
此時此刻,所有人第一次體會到了何為雷霆震怒。
與之相比,前兩次交鋒都顯得敷衍。
鶴鳴真人緩緩站起,表情無比凝重,一把形制古樸的長劍在他手邊浮起,光芒流轉,帶著一股說不清的靈性,與眾不同。
這大約就是那柄仙劍吧。
牧封川目不轉睛注視著仙劍,努力忽視周遭的一切。
沒辦法,這兩位大佬都不是正常人,打又打不過,管又管不了,他除了看熱鬧,還能幹嗎,沒看掌門都麻木了嗎?
別說,作為兩道風暴的中心點,只要不波及到他,感覺還不錯。
如果有網絡,他高低要發一個《被兩個大佬爭搶的我要如何選》的帖子,看看廣大網友能給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方案。
牧封川苦中作樂。
鶴鳴真人抬手握住仙劍,一字一句:「好、很好,後生可畏,想不到,你竟然到了如此境界。虧我以為你深居簡出,是與我一般苦於不得寸勁,想不到是韜光養晦。」
他語氣顫抖,帶著一絲激動,一絲憤恨,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與黯然。
牧封川被他情緒感染,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揪住,滿腔酸澀。
他忽的記起,據說鶴鳴真人大限將至,而天極界飛升之路已斷,無論對面外表多麼年輕,境界多麼高深,都免不了在不久後壽盡坐化。
而晏璋,還不到四百歲。
怪不得對方會有如此複雜的情緒。
儘管牧封川更加年輕,卻也能體會到他心中,那種自己已然老朽,對手卻風華正茂的妒恨。
晏璋絲毫不給前輩面子,冷聲道:「可笑,你願做冢中枯骨,便以為我與你同類。」
「是極、是極……」鶴鳴真人聲音漸弱,手中劍芒卻越發刺眼,驀地,他一抬頭,大笑道,「既然如此,更要斷你前途,否則我道心難安!」
一聲巨響,劍氣如虹,牧封川緊閉雙眼,眼前白茫一片。
等他視力恢復,睜開眼,有天光自從頭頂撒下,兩個針鋒相對的大佬已然消失不見。
牧封川看向安坐上首的江紆:「掌門?」
江紆一臉鎮定:「他們出去打了。」
牧封川抬頭,看著屋頂破洞,又看了看大開的殿門,沉默。
江紆也發現了他視線落點,語氣淡然:「過後我喚人來修補。」停頓一下,他繼續道,「你師父出錢。」
牧封川無言以對。
他繼續抬頭,從屋頂的窟窿往外張望,試圖通過那個洞口,窺探到大能爭鬥的一星半點兒,可惜,以煉虛真人的速度,兩人怕是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,否則,要修的就不僅僅是眼前破洞。
嘆了口氣,牧封川忍不住朝江紆道:「他們要打多久?」
既然無法觀戰,總不能守在這裡,直到兩個人打完吧。
江紆一頓,擺擺手。
牧封川摸了摸鼻子,會意撤退。
……
再次見到晏璋,已是第二天。
辰時,牧封川習慣性來到雲杉樹下修煉。
做了一半,晏璋忽的現身崖邊,牧封川一怔,忙收劍回鞘,快步上前,上上下下打量他。
衣服完好,表面也看不出傷痕,再瞧臉色,沒有慘白或者蠟黃,證明就算受傷,也頂多吃個小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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