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不是徐師傅嘛。」
一道略顯尖細的嗓音從旁響起,徐大福抬起頭,雖然來人蓬頭垢面,看不清面容,他卻還是從熟悉的身影中,認出對方是他曾經的徒弟付恩義。
徐厚福同樣認出人來,怒斥道,「你還敢出現?!」
吼完之後就是一陣頭暈眼花,他努力穩住自己抱女兒的手,旁邊的錢秋義慌忙扶住他,撫著背順氣,「冷靜點,別激動。」
徐厚福知道媳婦說得對,可一想到付恩義所做的事,他就控制不住。
付恩義是,快要餓死之際,被他爹所救,收為徒弟悉心教導,結果這人狼子野心,將本事全部學到後,就勾結外人在對門開了間包子鋪,名字還叫付氏包子鋪,就和他們徐氏包子只差一個字,無恥之極。
旱災幾月,以為這人早死在災禍里,沒想到還能在奇山縣遇見。
付恩義見徐厚福氣到站都站不穩,心中一陣快意,「徐哥,我勸您吶,還是悠著點,要是一不小心氣斃過去,那我可就罪過大囉。」
本以為這話出口,又能惹來一陣叫罵,卻沒想徐家那三人齊齊朝著徐厚福手中的嬰兒看去,他跟著瞧見嬰兒臉上手上的鼓包,付恩義心中瞭然,「哦,這小東西快死囉。」
原本坐著的徐大福聽見此話,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掙起,死死攥住付恩義的領子,他渾身都在哆嗦,卻說不出一句話。
徐大福是如此憤怒,付恩義對於這個昔日的恩師,卻壓根沒有任何歉意,一把扯開徐大福的手,把這個乾巴的老人甩在地上,見錢秋義接住了人,徐大福嘖了一聲,可惜沒摔死這個臭老頭。
他整整領口,「我又沒說錯,她可不就是快死了。」
在徐家再次衝上來前,付恩義摸出一樣物件,那竟是瓶綠色的藥膏,「如果你們幫我做件事,我也不是不能救這小東西。」
徐厚福的動作一頓,緊緊盯著那藥膏,他記得這是他爹一個郎中朋友的秘制配方,對消腫解毒有奇效,以前他們就是弄來治蟲咬叮傷,可惜那位朋友去世後,藥膏用一瓶少一瓶,已是許久沒見過。
難怪最後幾瓶藥膏不見了,他還以為是落在哪個角落,沒想到竟是被付恩義這狼心狗肺順走了,他恨恨罵道,「賊就是賊,就像是狗改不了吃史。」
付恩義的面色驟然一變,那種佯裝出的友善消失,整個人瞬間陰沉下去,「哈、哈,你說我是狗,可你們還不是求著狗救命。」
付恩義指著徐大福的鼻子,有一下沒一下晃動手裡的瓶子,「現在跪下來求我,並且保證以後不再有徐氏包子,我就把這藥膏給你。」
這本來就是他們的東西,付恩義竟也好意思拿來威脅他們!
徐厚福只覺血液逆流,哪怕有官差在,他也不管不顧撲上,要痛揍那無恥之徒,可就在這之前,一道佝僂的身影擋在面前,叫他不得不停下動作。
徐大福擋在兒子面前,牢牢擋住後者的路,而他自己則盯著付恩義,像頭次見到這個人一樣,短暫的兩秒後,徐大福低下頭,原本就佝僂的背愈發佝僂,膝蓋卻慢慢彎下。
「爹——」
徐厚福和錢秋義同時大喊,他們都知道徐大福要做什麼,為了救孫女,徐大福要捨出臉皮,向付恩義這個偷師背叛的小人下跪。
付恩義洋洋得意抬著下巴,等了這麼多年,他終於等到高高在上的師父,跪在自己面前,他興奮舔著嘴唇,正要再說些羞辱人的話,斜刺里卻伸出一隻手,緊緊拉住徐大福,阻止他跪下去的動作。
誰!
付恩義兇狠看過去,就見一個十三、四歲的少女立在旁邊,對方有著柔順烏黑的頭髮,扎在腦後束成馬尾,面龐乾淨白皙,身上穿的也乾淨,和他們這群亂糟糟的邋遢流民完全不同。
付恩義遲疑,能在旱災中奢侈用水梳洗,定不是簡單人物,他招惹不起,但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機會,他不想錯過,而且少女面龐稚嫩,一個小孩有什麼好怕的,大不了招惹完他往流民堆里一躲,那麼多衣衫襤褸的人,誰又能找到他?
於是付恩義下定決心,污髒的手朝少女肩膀抓去,想把人扯開,只是還沒碰到人,他膝彎傳來劇烈痛楚,雙腿不受控制彎下,噗通跪在地上。
黃曉蝶望著自己面前的人,眼中閃過恍惚,就在一個月前,她就和這人一樣,甚至處境還沒有這人好,當時自己每日想的就是怎麼填飽肚子,哪怕後面黎大人來後,食物的煩惱消失,她也想不到自己能如此輕鬆制服一個成年人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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