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人在放自己走的時候說:「救救我。」
他說:「我不想成為那個人。」
他說:「在我不受控制的時候殺了我。」
他說,「我是一個人。」
那總是那樣明亮,敏銳,無畏而生機勃勃的人。
像是圍繞火海的飛蛾一樣的人。
這樣的人,也會被控制住嗎?
那樣一個人,也會日日夜夜地為束縛而痛苦嗎?
回憶起叛逃前在實驗室繳獲的報告,赤井秀一沉默下來。
既然那人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活,那自己不介意去幫對方一把。
「如果他不接受,我們可以幹掉他。」
去完成對方的心愿,讓對方成為一個完整的「人」。
「就這樣,對了,如果你們遇見綠眼的人就儘量避開些——那是唯一可以辯識密斯卡岱的方法。」
有人發出疑問:「總不可能我們身邊每一個綠眼的人都是他吧?這麼說赤井你也是綠眼啊。」
赤井秀一嗤笑一聲,他抬頭看了看灰色的天,淡淡道:「誰知道呢?或許我也不過是對方造出的一具軀殼。」
「在一切都未揭曉前,我們都可能只是一副空殼。」
「問題是,」
「我們該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人?」
「殺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?」
「反覆監控自己的行為是否存在異常?」
「還是為自己找一個錨點來確定自己的存在?」
「誰知道呢?」
「例如我,我就不知道。」
「與其去選擇抱怨,還不如Allin。」
「所有方案,我全投我自己。」
西川賀坐在辦公檯上,把玩一隻簽字筆。
他來上班也只是這晃晃那看看,絲毫沒有要開始工作的意思。
就像現在,他坐在辦公桌上,腿上是一本攤開來的詩集。
來辦公室的路上他還順便去休閒區定了兩瓶酒,此刻也被送上來擺放在桌面上。
人嘛,一旦吃飽喝足,就會開始浪費時間去思考一些人生哲理了。
比如西川賀,他開始仗著辦公室里就琴酒和自己,大大方方地開始討論自己的存在。
琴酒對此保持沉默,他正在快速瀏覽著基安蒂傳過來的報告。
「嗯,你說。」
沒有一點靈魂的奉承顯然是西川賀不想聽見的。
年輕人皺著眉,開始無理取鬧。
「你聽我說。」
「我在聽。」
顯然又是一句隨嘴的回答。
切。
年輕人晃了晃腿,他今天穿了件闊袖襯衫搭高腰闊腿褲,墨綠色的絲綢柔軟,V字的領口輕柔地貼住肌膚,又在腰間收緊,襯出好看的腰線。
隨著身體的擺動,襯衫也在晃動,露出鎖骨旁淺紅色的痕跡。
他開始「咚咚咚」地踢琴酒的辦公桌了。
在男人終於抬頭,用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認真地看著自己後,西川賀這才安靜下來。
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,歪了歪頭。
「你說赤井秀一會這麼對那群FBI說呢?」
「說我也不過是組織實驗室出產的一個可悲的工具,還是覺得我罪無可恕,最好立即擊斃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琴酒很中肯地回答。
「嘛,反正那群FBI推測得越離譜事件就越有趣,也不枉我在赤井秀一離開前向他透露出實驗室的消息。」
「可據我所知對方最近可一直在追著你咬?」
琴酒站起身,擦過西川賀取了兩支高腳杯,倒了點酒。
「這就是我為什麼最近派你去東歐亂晃的原因,他在美國掃清的大多是十年前跑掉的那批人,我的現在的軀殼大多由機械構成,並不會有那樣深的社會構成。」
「換而言之,我還得感謝他幫我將此事上報,清掃掉那些一直埋伏著的傢伙。」
「那些傢伙可是我真正的兄弟姐妹啊……」
年輕人笑起來,接過琴酒遞過來的酒杯,「但願他們能死得有用些,乾杯。」
第17章 黑心資本家——來自透子的碎碎念……
「但願他們能死得有用些,乾杯。」
西川的嗓音迴蕩在辦公室內,含著笑,盈盈得便溢了上來,撓得人心癢。
「還不如祝他們別被你找到。」
琴酒垂下眼,笑了一下。
「我也很想這麼祝福他們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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