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肅看著兒子倔強的臉色,頗為無奈地撫了撫他的頭,嘆道:「退下吧,我不聽他們的就是了。」
王靜深便笑了,跟父親磕了個頭後,又朝晉王做個揖,解釋道:「表叔,壞心肝兒不是罵你,你是該續弦的,我父親有了我,就是貪心不足。」
蕭湛笑了笑,對他擺擺手,王靜深就一溜煙跑了。
王肅看著兒子的背影,對晉王嘆道:「這孩子小時候還算和令可愛,如今大了,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。」
蕭湛卻自顧自道:「剛剛靜深所言之事當真嗎?」
王肅搖搖頭,正色道:「沒有這樣的事,周泰不曾與我提過,想來只是小孩子玩笑胡說。何況,周泰就算提了,我也不會答應。」
蕭湛點點頭,莫名安下了心。
王肅觀他神色,試探道:「莫不是你有什麼打算?」
蕭湛遲疑了一下,鄭重道:「先前與兄長提過我在考慮續弦之事,現已有了決斷,其他人便也罷了,這總歸是我的家事,別人也管不著,只是想跟兄長說上一說。」
「如今是已下定決心了嗎?」
蕭湛點頭,「已經有合適的人家了。」
王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,遂起身告辭。
*
卻說周家這邊,喚春休息一夜,緩過神後,一大早,周老夫人便把她叫來了永慶堂。
周老夫人深知喚春失蹤之事必有隱情,於是細細追問她昨夜究竟是怎麼回事?
「我知你昨夜是為了顧全有些人的體面才要那樣說,現在就我們兩個人,你便跟我說句實話,昨日究竟是怎麼回事兒?」
喚春面有難色,自然知曉那樣的開脫之詞是騙不了老人家的火眼金睛的,今見外祖母私下單獨詢問,便也不再做隱瞞,只是隱去了是被關入晉王房中之事。
「其實我是被王撫軍的兒子騙走關起來了,他是大表嫂的堂弟,我便沒有起疑,哪知隨他去了後,他便把我關了起來,還說什麼不想讓我給他做繼母,我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,不知他何出此言。幸而東府的僕婦挨個房間尋找,才把我給放了出來。」
聽到這裡,周老夫人面色已經十分難看了,心中便明白了怎麼回事。
謝雲瑾是她看上的,家世、品貌、年紀都很合適,跟春兒是很般配的。至於王肅,且不說他與春兒的年齡差距,就說把外甥女嫁給兒媳婦的叔父,單這輩分的問題,攀附的嘴臉,就夠周氏被人恥笑了。
現在的周氏也不是小門小戶,即便比不上王氏風頭正盛,大家也都是場面上的人。周大舅官秩也不低,都這般年紀身份了,不想還是一副暴發戶小家子氣做派。
「這兩個糊塗東西,什麼沒臉面的主意都想得出來,這把年紀身份還不知自重。」周老夫人罵過後,又拉著喚春的手安撫道:「這原不是你的錯,我自會還你個道理。」
喚春告退後,周老夫人就把兒子兒媳都叫了過來,又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「你這做舅舅的不慈愛,昏招頻出。你這做妻子的也不賢惠,不知勸阻。」
孔夫人委屈,她也勸過,可丈夫要如何,她哪裡攔得住?
周大舅那個冤枉,他承認,他有這個打算不假,可他還沒來得及跟王肅提起這件事,就已經被裴偃捷足先登了,他哪裡還有臉再提?
「此事雖是兒子一時糊塗,可終究不曾與王撫軍提起,王郎哪能得知?又要因此陷害春兒呢?」
周老夫人盛怒不減,指著他的鼻子罵,「王氏門盛,手足尚相殘,春兒年少柔弱,如何能與他們兄弟勾心鬥角?王郎此番不過是給一個警告罷了,若再有非分之想,怕不是就要春兒的命了!」
周大舅跪在地上,一時戰戰兢兢,汗如雨下。
周老夫人諄諄告誡他道:「周氏原不過鄉野田舍之家,你祖父少時好學,因被舉為孝廉,在郡十餘年,賞罰分明,恩威並用,有美名於世。你父親少時好遊俠,橫行鄉里,及長而改過自新,勵志好學,建功封侯,終為忠臣孝子。至你已傳至三代,家族門戶已成,你雖不及父祖功業卓著,亦是南土之秀,何至作此小家之態,失我祖宗顏面?」
周大舅慚愧不已,伏地泣涕,「母親如此說,兒子實在無地自容了。」
周老夫人冷笑,「分明是你將周氏的臉面扔在地上,倒還賴起我來了。」
此間正鬧得天翻地覆,不可開交,王容姬便急急忙忙來為舅姑開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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