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很遠吧。」
「打車不到兩小時,還可以。」
「辛苦了。」
「沒事,回來看看你,上次說要回來,但一直沒抽出時間,很抱歉,」吳明微的手發涼,他抓住了張羽的手,說,「怎麼病成這樣了?」
「沒事兒,死不了。」
見面對話的前幾輪,張羽連站姿都沒有變,無論吳明微說什麼,他都只盯著他的臉看。
吳明微溫柔地笑笑,問:「難受了吧?」
張羽搖頭,沒有說話,下一秒,他就再也繃不住,撲上去,緊緊地抱住了吳明微。
情緒其實很複雜,是想他,是觸動,還有快溢出來的難過。
張羽哭了,眼淚流到了吳明微衣服上,鼻子堵堵的。
「哭了?」吳明微小聲地問,有點被嚇到了,抬起手摸了摸他脖子,說,「甲流很難受的,我知道。」
「不是。」
「那怎麼了?想我想的?」
「嗯,」張羽回答,「還有,范總早上來給我送藥了,他說你以後會結婚,是,我知道你以後會結婚,但想想還是接受不了,我們能晚點兒再分手嗎?」
「他說我要結婚?」聽了原因,吳明微都笑了,說,「我爸媽都管不了我結婚,他?你當他在狗叫好了。」
「不是,」張羽鬆開了吳明微,吸了吸哭紅的鼻子,說,「是叔叔阿姨的意思。」
「行,那就讓他們意思吧,反正也意思很多年了,」吳明微覺得沒必要因為這件事哭,但能理解生病脆弱的張羽為什麼在乎,他說,「好了不哭了,我回來看看你,晚上就得走了。」
「上海嗎?」張羽又抱上他。
「對,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會,」吳明微說,「今晚要準備材料。」
想了想,又問張羽:「怎麼不親我?」
「別了,會傳染的,很難受。」
「那你先告訴我想不想親。」
「不想。」
張羽回答得果決,抱著吳明微不撒手,吳明微費了力氣,才從他的懷裡鑽出來,拿了兩張紙給他擦眼睛,說:「沒關係,我是醫生,不會傳染的。」
張羽無語地看向他,眼神大概在問:我有那麼傻?
吳明微看了一眼手機,笑,說:「我打疫苗了,真的打疫苗了,不騙你。」
張羽還是遲疑。
天色更暗了一些,斜陽飄進房間,窗口留下兩個人的剪影,吳明微把手機放進了大衣口袋裡,抬起手,抓住了張羽的背心,然後,慢慢湊近,主動地吻上了張羽的嘴。
張羽猛地伸胳膊,箍上了他的腰。
頓時,吻得難捨難分。
傳染就傳染吧,吳明微想,熱戀期異地分離,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了,他在北京想他,像是一灘在爐子上快要蒸乾的水。
溫存了一會兒,吳明微讓阿姨送來了家裡煮的飯,好香,有清淡燉雞和芥蘭山藥,還有一些肉絲蝦仁粥,他陪著張羽在宿舍吃飯,幫忙收拾了公用的桌子。
看見了一本折起書角的《電工自學、考證、上崗一本通》,壓在下面的是《駕駛員理論考試手冊》。
吳明微翻著兩本書,問:「你們這裡有人要學電工?一邊學還一邊考駕照?」
「都是我的,」張羽有點不好意思,說,「本來打算證都拿到了再告訴你。」
「這麼努力啊張羽同學,」吳明微把書放回了原位,說,「駕照我記得你說過,但為什麼突然學電工啊?」
「想學個賺錢的手藝,」張羽捧著不鏽鋼飯盒喝湯,說,「水電工的工資還挺好的。」
吳明微走了過去,站在他的身邊,說:「你不是有手藝嘛?油漆工啊。」
「你忘了?認識沒多久的時候,你跟我說油漆對身體不好,我一直記著,」張羽抬起頭看著吳明微,把他的手握住,說,「本來不在意,反正那麼多人都在干,但現在和你在一塊兒了,得好好保重身體。」
吳明微心底湧起暖流,問:「為我嗎?」
「對。」
「可是張羽,就算沒有我,也要好好保護自己。」
這只是吳明微的關切發言而已,但搭配了范小豪上午帶來的消息,就顯得酸楚了。過了一會兒,傍晚下班,同寢的其他人都回來了。
他們一推門,看見桌子旁邊的凳子上坐了個人,穿得實在是高級又熨帖,和這間屋子格格不入。
「張羽你好點了嗎?這位是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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