葬禮之後不久,欒也在加州自己和柏明丞的房子裡割腕自殺,是柏明川發現的。
那時候柏明川來整理柏明丞遺物,把欒也送進了醫院。搶救成功後,在醫院的強制要求下,又把欒也送進了精神科。
欒也在那裡斷斷續續住了一年,按照醫院的要求,柏明川成為了他的緊急聯繫人。
「沒告訴你媽嗎?」
樊青問完就後悔了,欒也肯定不會說。
「沒有。」果然,欒也笑了一下。
「那個時候狀態太差了,情緒和精神都是。吃了那個藥,每天清醒的時間很少。幾乎都在睡覺,把我這輩子的覺都快睡完了。上次和她見面還為了談戀愛的事吵架,結果再見面自己兒子剛自殺過,在精神病院要死不活的……不想讓她心煩。」
「還有一點……不敢面對吧。」欒也頓了一下,扯了扯嘴角。「不敢面對她,和她說,媽你說得對。」
樊青攥緊他的手腕放在自己胸口,欒也攤開手,感受對方透過皮膚和衣服傳來的,心臟的振動。
「那你現在——」樊青聲音悶悶的,「不用吃藥了?」
「嗯,就剛開始的時候在醫院吃,後來回家吃了兩年多,再後來就停了。」欒也說。「說不用吃了。」
樊青有點不放心:「是好了嗎,醫生說的?」
「柏明川說的。」
樊青愣住了。
「應該是醫生和他說的吧,他是聯繫人。」欒也語氣很淡,「那段時間精神確實挺好的,已經能出門去拍照了,就停了。」
「那你現在……」
「挺好的。」欒也看著樊青,在樊青臉上勾了一下。「遇見你之後更好了,都有點不治而愈了。」
樊青注視他幾秒,湊過去親了親欒也的眉心,往下親到了鼻尖和嘴角、下巴。
他貼得太近,睫毛掃過欒也的皮膚有點癢。欒也按住他後頸,在對方眼睛上親了一口。
兩人又躺了一會兒,第二次是欒也先起的床,洗漱完欒也出去看了一眼,返回去拍拍樊青的背。
「起床跑路吧,樓下沒人了。」
「……知道了。」樊青忍不住笑了。
欒也接著道:「衣服在衣櫃裡,上次買的那件。」
樊青看向他,欒也勾起嘴角:「我就說你遲早得拿走。」
樊青笑了笑,換好衣服和欒也下樓。院子裡沒人,好像連喬飛白都出門了。
「餓了。」欒也看了眼時間。「出去吃點東西。」
「吃什麼?」
「米線,戲台旁邊那家。他家雜醬香點。」欒也說。
這一個多月不是白待的。樊青邊笑邊點頭。兩人剛出門,在巷子裡和回來的喬飛白狹路相逢。
「欸?」喬飛白愣了一下。「你們——」
欒也打斷他,很淡定地打了個招呼:「早。」
喬飛白下意識接了一句:「早。」
「這麼早上班?」
「不是,我這兩天休息。」
「去見山不營業?」欒也接得挺順暢。
「不是……是我有點事。」喬飛白順著往下走。「我爸媽要來了。」
欒也一愣,才想起來火把節的時候曲姐他們好像說過。
「他們這幾天有年假,剛好過來看看我,明早就到。」喬飛白不好意思地笑了,「我得收拾收拾房間,再給他們訂個酒店。」
「挺好的。」欒也笑了,「多陪他們逛一逛。」
「嗯。」喬飛白一雙貓眼睛,又圓又亮。「剛開始我還挺緊張,自己沒混出什麼動靜。但是木阿奶說父母哪需要我有名堂,平平安安就好了。」
欒也一時沒吭聲。
樊青立刻接過話:「你那首歌不是火了嗎?揚起帆那首,李哥說他刷到過。」
喬飛白把那首歌的彈唱視頻發出去了,好像點讚挺多,有十多萬。
「哎呀,小火小火。」喬飛白撓撓頭,故作謙虛。「比以前火那麼一點點,還差得遠呢。」
本來剛才話題扯了十萬八千里,樊青一接話,喬飛白又繞回來了。
「你這麼早來找也哥啊,什麼時候來的,我都沒看見。」
樊青答:「早上。」
「早上我都在呢,就剛才出去了五分鐘。」喬飛白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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