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火還在燃著,照的整個房間都有些昏黃。
墨寒詔站在床榻前,輕輕嘆口氣,「璟兒,心中難受,為何這麼藏著?」
他知道以雲暮璟的性子,一旦藏著事,就根本睡不著,現下一定還醒著。
果然,隨著墨寒詔話音一落,雲暮璟的身子篤然顫了顫。
她翻身撐著身子起來,泛著朦朧水霧的眼睛望向墨寒詔,張口間,嗓音不自覺帶上幾分哽咽酸澀,「德公公都告訴皇上了?」
「嗯。」墨寒詔上前坐在床沿處,清俊的容顏滿是心疼,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重重壓住,沉悶的緊。
「怎麼這麼傻?」
他明明答應過雲暮璟,再不讓她傷心難過的。
這才多久,他就食了言,讓雲暮璟一人獨自承受這份委屈傷痛。
「臣妾難受,可臣妾知道,若是臣妾告訴皇上,只會給皇上增添煩惱和壓力。」雲暮璟躬身埋進墨寒詔的懷裡,一副傷心至極的樣子。
「臣妾不想,可臣妾又實在沒辦法讓自己半點都不在乎這些。」
墨寒詔掌心搭在雲暮璟肩膀處,輕拍兩下安撫,柔聲道,「你若是真想跟孤一道入畫,孤喊畫師來長樂宮,偷畫一副也無妨。」
「那便是打破東梁的規矩,臣妾不要皇上為臣妾忤逆先祖。」雲暮璟搖搖頭,輕聲道,「更何況,臣妾在意,也不是這一幅畫。」
「臣妾只恨自己沒用,永遠只能趨於皇上身後,不能堂堂正正成為皇上身邊的女人。」
墨寒詔搭在雲暮璟肩膀處的手不由得緊緊,沒有答話,只是清俊的容顏泛著一抹無奈。
並非他不想讓雲暮璟與他並肩而行,實在是諸多朝臣心中對璟兒都或多或少有意見。
他無法抵抗所有朝臣,將雲暮璟扶上後位。
「後位不可能空置一輩子,臣妾知道皇上還會娶一位新皇后。」雲暮璟抬眸望向墨寒詔,扯開嘴角間,淚就落下去。
「是嗎?」
墨寒詔停頓片刻,低聲道,「就算有新後,孤也只要你一人,她如同擺設,只為封住朝臣們的嘴。」
「璟兒,在孤的心裡,後宮的女人們加起來都不及你的一絲一毫。」
「臣妾知道皇上心裡只有臣妾一人,也會遵守承諾,此生唯臣妾一人,不會再寵幸其他妃子。」雲暮璟貝齒輕輕咬住唇角道,「可身為皇后,才是皇上的妻。」
「臣妾想到皇上只能跟其他女子一道入畫,甚至跟其他女子百年之後也與其他女子同穴。」
「臣妾至始至終好似一個外人,只能跟在皇上身後,而非站在皇上身邊,而別的女人就能,臣妾就...心疼。」
雲暮璟的淚水沾濕墨寒詔的衣襟,他整個人氣息凝滯片刻。
不知過了多久,墨寒詔忽而輕輕嘆氣,清潤的嗓音也有點沙啞,「別哭了,璟兒再哭,孤心都快碎了。」
「孤知你心裡難受,孤同樣希望,能站在孤身邊的人,是孤的摯愛。」墨寒詔柔聲道,「放心吧,孤現在沒辦法封你為後,不代表以後不行。」
「等孤剷除前張貴妃一脈,這朝堂中就再無蛀蟲,徹底為孤所用,無人敢對孤的命令有質疑。」
就算有質疑,也掀不起大風浪。
他是東梁的君王,朝臣自是以他的意見為先,若有反抗,那是找死。
雲暮璟心頭微微一動,不過面上卻依舊是淚眼朦朧道,「前張貴妃一脈在朝中駐紮已久,皇上...真有辦法剷除嗎?」
「效忠前張貴妃的那群人一直窩在朝中未有動靜,孤抓不到把柄,自是拿他們沒辦法。」墨寒詔道,「不過他們不可能藏一輩子,估計不久後就會有動作。」
雲暮璟茫然道,「皇上為何如此確定?」
「他們原本暗中相助裕王,裕王入獄後,他們群龍無首,唯有等待新的機會。」墨寒詔悠悠道,「孤收到消息,晉王即將歸朝。」
晉王是前張貴妃的兒子,既歸朝,自是要將兩派暗中的爭鬥,放到明面上來了。
意味著這一切,也即將會有結果。
原來如此。雲暮璟眼睛輕輕一眨,眼底深處也有一閃而逝的深意。
所以,她若是想登上後位,就得幫墨寒詔剷除掉晉王。
看來,她得派遣霖川去查查晉王。
「懷著身孕可不能過多落淚。」墨寒詔目光掃過雲暮璟面頰的淚水,墨眸滿是愧色,「不過又叫你哭,是孤的不是。」
「孤雖不能給你後位,但這後宮之權,已經後宮之主該有的其他的一切,孤都可以給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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