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等、等等!」燕錦寧大聲制止,「除夕夜扎馬步,你還有人性嗎?」
簡直是喪心病狂。雖然燕錦寧也有此意,但她絕對不願意占用休息時間。話說回來,她好不容易從燕弦春的魔爪下得以片刻喘息,還要無縫銜接燕辭憂的嚴苛訓練,八百里加急的馬都沒有這麼累吧!
在她的辯駁下,燕辭憂終於被喚回一點人性:「那你先試試,能扎多久扎多久,不用勉強。」燕辭憂看著她氣鼓鼓的眼神,無奈攤手,「總要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嘛,而且就在屋子裡,多暖和。」
「又不是這個問題!」
——
天寒風冷,盛攸淮獨站廊下,看雪花紛飛,積雪壓枝。
有侍從匆匆前來,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麼,盛攸淮神色微怔,隨之低聲道:「快請她進來。」
有一人踏雪而來,如獨行寒鴉。她沒撐傘,亦沒帶侍從,衣袖翻飛間有雪粒簌簌而落,走到近前,掀開兜帽,露出暖玉似的面容:「盛將軍過年好。」
還是來了,燕辭憂暗自嘆息。
盛攸淮愣愣地看著她:「……殿下。」
燕辭憂歪歪頭:「不請我進去坐坐?」她看向盛攸淮身後,盛府亦是燈燭輝煌,卻顯得有些蕭索,燈火跳動間,風穿堂而過,她們話音落下,竟覺得天地寂靜。
對了,她為什麼從沒聽盛攸淮提起母親?
燕辭憂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,在盛攸淮回答前搶話道:「今夜除夕,我無處可去,可否求盛將軍收留一晚?」
盛攸淮笑起來,心裡軟綿綿的:「殿下怎麼出宮的?」她並不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,牽著燕辭憂袖子往屋中走,「收留是自然的,不過要勞煩殿下陪我守歲了。」
「我有辦法,」燕辭憂在心中感謝系統的助力,笑道,「那太好了,人人道盛將軍才高行潔,今日一觀,果真如此。」
「唉……」盛攸淮一本正經地嘆道,「殿下說話真似捧殺。」
「這就算捧殺?」燕辭憂說,「那你也捧殺捧殺我,我愛聽。」
盛攸淮被茶水嗆的咳了幾聲,她接過燕辭憂遞來的手帕:「那我想想?」
燕辭憂點頭,借她想的時間,環視這間正廳,目之所及毫無奢華物件,簡樸至極,只在小案上擺了件香爐意思意思,桌案上堆疊幾本兵書,再往上看,就是這間屋子裡最值錢的盛將軍了。
盛將軍對她微笑:「殿下樂於助人。」
燕辭憂前世不缺誇讚,也樂意聽人誇她,上有所好,下面文書的好聽話便不要錢般撒過來,真正要說的話淹沒在華麗辭賦中,生生讓燕辭憂每日處理政事的時間多了一個半時辰。
她吃過教訓,此後就不愛聽了。雖說盛攸淮也不必多吹捧她,但這四個字同她們目前待的正廳一般,實在太簡樸了。她假意惱道:「將軍要如此捧殺,我可是能長命百歲的。」
盛攸淮露出少年氣的笑容:「那我可做了件好事啊。」
她們都哈哈大笑起來。
依稀能聽見煙花的聲音,兩人相對而坐,燕辭憂心念一動:「我有東西要給你。」
盛攸淮露出好奇神色,她看對方在懷中掏了兩下,拿出幾塊點心來放到桌上,又去袖口掏,不由拈起一塊:「這個?」
「不是這個,」燕辭憂皺眉在身上找,「這是我沒收寧寧的……說來,我今晚跟她打雪仗,玩的不到一炷香就喊累;我說她練武吧,從扎馬步開始,才練幾下就說餓。我把點心沒收了,讓小廚房給她做了碗牛肉麵,結果她吃完就困了,沒等我說兩句,眼睛一閉居然睡著了。」
盛攸淮笑得不行。她想說「拔苗助長不可取」,話到嘴邊又起了壞心眼,變成了:「這麼說,原來我是殿下的備選?不是小殿下休息,也想不到來我這裡。」
燕辭憂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麼說,停住動作,一雙桃花眼瞬間瞪大了。她這樣更像燕錦寧,盛攸淮忍俊不禁,扶著桌案大笑起來。
燕辭憂看著她笑,也不生氣,從袖中摸出一物遞過去:「可別這麼說,我可是早早想著將軍。」
盛攸淮接過細看,外面是樸素的布袋,約有小臂長,捏也捏不動,若是送她,那八九不離十就是匕首一類的東西了。
拿出來一看,竟是把扇子。
她可懂了燕辭憂口中的「早早」……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。
燕辭憂還催促她:「打開呀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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