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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母因著愛兒失蹤,終日飲泣,悲痛入骨,便患了惡疾,挨不到數年,撒手人寰。任父與妻子鶼鰈情深,自是大慟而病,雖勉強支撐,卻也只多留在陽世兩年。家中如此變故,任家兩坊的光景也不似舊識。臨死前,任父一直想為任羅衣早定一樁婚姻,將兩坊生意都交到未來家翁手上。誰知任羅衣氣性頗高,見家業無系,硬是以一己嬌弱之身,扛起了任家的生意,斷然不肯叫家裡人為自己議親。一個未出閣的女子,拋頭露面,買賣行商,流言蜚語自不必說,更無人看好任家兩坊。當時全伯寧縣的商戶,但凡提起任家商坊,都說要摧折在這不曉事的女子手上,誰知時光一速如此,直到今日,縣裡縣外,竟無人不知這「弘微」之名了。

「我原想,將坊名改作弘微,再將生意越發做大起來。即使弟弟流落外鄉,走失時記事不清,或許聽得『弘微』之名會想起什麼,一路尋來。」

阿元聽任羅衣如此說,心頭一嘆:這許多年過去了,任弘微是死是活,尚不知道,更遑論有歸家一日了。什麼一路尋來,看見坊名,醒悟前身,姐弟相認,簡直是夢外之夢。

第47章 任家坊舊事(二)

阿元為之傷心低惻不已,又不禁敬佩滿懷:「任羅衣,你哪來這樣大的志氣心氣呢?我活到這十六七歲,才敢豁出去離了家,你那時才十三四歲吧?怎麼敢的呢?」

任羅衣輕揚臉孔,矜而不驕:「誰叫我是任家女兒呢?其實那時候娘生了病,我便學著料理家中生意了。後來爹爹雖去了,也還有顧總管夫婦幫持。我於這商賈之道,勉強算有點資質,看周圍親叔舅伯都似要看我笑話,一賭氣,倒不信撐不起這家業來。」任羅衣想起當時艱酸苦楚,眼中暗昧,眉尖蹙緊,「更何況,我不想叫任家這份產業改姓。倘若弟弟回家來,這招牌已改作林家坊、徐家坊,我能怎樣同他說?難道說,好弟弟,你既然回來了,便在姐夫處討一份工?」

阿元心中微微一沉,道:「你是為任弘微守著這份家業?可……」

阿元沒再說下去。

儒家師傅教過,知其不可而為之。心中懷著那一份近乎無望的希冀,那一份磐石難移的信念,江水可竭,山海可平,人的希冀與信念,卻未必可屈。

任羅衣見阿元沉默,反而問她:「你想說什麼便說吧。」

阿元垂著臉,濃密的長睫在眼底投下一片幽影:「我是一個無能之人,簡直想躲起來避世避人。見了你,倒有點自慚形穢。」

任羅衣搖頭淺笑:「何至於此。你若是肯,就來幫幫我。說自己什麼無能不無能的,這些話多自憐討嫌!」

阿元斜她一眼,又笑又氣:「我在你面前,不就是個討嫌的人!」

任羅衣伸出手來,握住了阿元的手,仿佛這一握的溫度,便暗含著過往的種種酸甜苦辣,人情冷暖:「家中變故之前,我也是循規蹈矩的,勉勉強強算個閨中淑女,也想過有朝一日出了閣,去夫家做個賢妻。後來啊,賢妻良母是做不成了,好生做個賢掌柜吧。我知道,縣郡里有身份的小姐太太,見了我雖是笑臉相迎,私下都不願與我這般的閨中『異類』相交。」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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