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在乎?姑姑你聽說過,連句體己話都不曾說過的在乎麼?何況,隨雲樂他……現在也懷了我的孩子。」
大長公主始料未及,全盤打亂了她此番前來遊說的策略:「什麼?你確定是你的?你跟他在一起才幾天啊。」
白傲月沒敢說隨雲樂的真身是什麼,以及孕期只有二十八天的事。這要是叫老人家知道了,可還不嚇死。比起鳳君的那一胎,這次她極為確定。
鳳君的那一胎,她對先前的情況一點都不知道,總不能直接喜當娘吧。可現在,她是在跟隨雲樂歡好之後,光屏才彈出來讓她確認的,那自然是錯不了的。如今,滿打滿算也只剩二十天了。
白傲月有些不解:「姑姑,你不也是喜歡雲樂的嗎?」
大長公主嘆了口氣:「我喜歡他的戲,是也喜歡他這個人。可我只是拿他當晚輩,你也應該當他是個晚輩。我哪知道你會去跟他廝混,聽說,你們還在秦樓楚館……」
「那可沒有,那樣,就太委屈他了。」
見狀,大長公主也知,是勸不住的了,只好留下一句無奈:「去吧。皇帝,你想怎樣就怎樣吧,橫豎我也是勸不動你了。」
剛送走姑姑,程豫瑾就走了過來。
白傲月眼瞧著他,在他快到門口時,讓人把門關了。
子時的梆子聲撞碎宮牆積雪,掌燈宮女手中的琉璃罩晃了晃,映出他眉骨處的箭疤,像道硃砂筆描的斷眉。
「陛下安寢了。」宮女橫臂攔在殿門前,腕間翡翠鐲碰著金絲楠木門框,「鳳君若有事...」
程豫瑾沉悶聲音迴響在檐角:「戍邊將士歸朝第一夜,按祖制該宿在帝王寢殿。」
宮女心中盤算,大將軍歸朝有好些日子了,但是確實沒有留宿過宮中,如今這個第一夜還要不要算?
殿內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。程豫瑾瞳孔微縮,越過宮女,徑直向前走。
「大將軍,大將軍,您不能進去。」她這小身板哪裡攔得住肩寬腿長的程豫瑾。
白傲月正在換寢衣,小宮女嚇得瑟縮在地:「陛下,抱歉,奴才攔不住大將軍。」
「無妨,你下去吧。」她就是故意叫程豫瑾撞見的。
朱漆門一開又一合。
程豫瑾大步跨過門檻,長靴碾碎地上沾著唇脂的藥碗碎片。十二重鮫綃帳後,白傲月斜倚龍鳳榻,素白中衣松松垮垮披在身上,未綰的青絲垂落在攤開的北境布防圖上。
「程卿的捷報比人來得快。」白傲月指尖划過布防圖某處墨漬,那裡正是衛安率軍駐紮的雁回關,「就是這摺子里錯字多了些——『請陛下保重鳳體』的鳳字,
少寫了一橫。「
衛安識字不多,她是知道的。
程豫瑾解下外衫擲在香爐旁,爐內香灰濺上褪色的平安符。那是大婚之夜,白傲月從自己發間解下的纏絲金縷所編。
「陛下教過臣,缺筆少畫未必是錯。」他單手撐住榻邊金柱,陰影籠罩女帝身前輿圖。
白傲月突然輕笑,指尖點上程豫瑾心口:「大將軍也知祖訓?『鳳君無詔不得入寢殿』這句,是被邊關的風雪給吹忘了嗎?」
「陛下。」他鮮少這樣喚她,「隨雲樂有了身子,如今這空當,不正該由臣填補?」
未等白傲月回應,程豫瑾便上前一步,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,力度不大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。「陛下,這些日子,您的心思都在隨雲樂身上。」
白傲月微微一怔,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人,心中滿是詫異:「嗯?」
程豫瑾將她打橫抱起,大步邁向床榻。白傲月看著他緊抿的唇線:「豫瑾,不必勉強。」
他果然足下一頓,複雜的目光掃過她的面龐:「陛下從前不是說過,要對臣盡女君的義務?」
程豫瑾將她放在床上,突然擒住那截瑩白腳踝,虎口薄繭摩挲著踝骨凸起。他盯著女帝鬆散衣襟下若隱若現的雪膚,忽然想起邊關月下沾著露水的沙棘果。
「臣伺候陛下更衣。」修長手指挑開系帶,露出中衣領口一抹胭脂紅。程豫瑾眼神驟冷,那是隨雲樂小築獨有的「醉芙蓉」色,隨雲樂方才唇上正是這般艷色。
白傲月突然翻身壓住布防圖:「鳳君今日這般急切,難道朕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軍妓?」
知道她誠心要氣自己,軍紀嚴明,他的軍中,從來不允許出現女子。
鎏金燭台突然爆出燈花。程豫瑾就著這個姿勢扯開束帶,冰冷系帶擦過女帝裸露的肩頭:「臣在雁回關斬了頭白狼,它的眼睛像極了陛下看那戲子時的眼神。」染血的裡衣落在布防圖上,蓋住雁回關標註的兵力部署,「可惜畜生就是畜生,總認不清誰才是主子。」
他也沒想到,白傲月會在此時突然發力。不知從哪裡學的格鬥之術,他不設防,竟被她一掌排開。
「來人!」白傲月喚道,一面又繼續扯住自己的衣領,「朕今天不需要侍寢,你出去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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