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明日要去鎮上出診。」白傲月咬斷絲線,將裘衣披在赫連漠肩頭,「當家的可要同去?」
四更天的梆子驚起夜鴉,白傲月摸向藥箱夾層里的玄鐵鑰匙。這是打開南山石窟的秘鑰,裡面藏著南昭傳國玉璽。身側傳來綿長呼吸,赫連漠沉睡的側臉在月光下泛著青灰,仿佛隨時會化作墓碑上的浮雕。
卯時的集市飄著胡餅香,白傲月給咳嗽的老嫗把脈時,瞥見赫連漠在胭脂鋪前駐足。他拿起支銀雀銜珠簪,灰藍眼瞳泛起她從未見過的溫柔:「家妻發間總簪草藥,該換支像樣的。」
白傲月指尖微顫。當年北厥使團進貢的禮單里,確實有支藍寶石雀翎簪。她突然按住赫連漠執簪的手:「二十文夠買半簍當歸,不當吃不當穿的物件要它作甚。」
歸途的牛車碾過薄冰,白傲月數著藏在乾草里的密信。突然車身劇震,赫連漠將她護在懷中翻滾下坡。三支淬毒弩箭釘在車轅上,黑衣殺手們胸前的狼頭刺青在雪地里格外刺目。
「閉眼。」赫連漠捂住她眼睛的掌心滾燙,短刀出鞘聲混著皮肉撕裂的悶響。當白傲月掙脫桎梏時,只見雪地上綻開七朵血蓮,赫連漠的裘衣裂口處翻卷著黑紫皮肉。
「當家的醒醒!」她拍打赫連漠冰涼的臉頰,突然被他攥住手腕。垂死的男人眼中迸發出奇異光彩,染血的手指撫上她耳後:「朝陽...殿下...」
白傲月渾身血液凝固。這個稱呼隨著南昭王城的大火早已埋葬,此刻卻在北國荒村伴著血腥氣復甦。她摸向發間銀簪,卻見赫連漠從懷中掏出個染血的油紙包,裡面裹著那支沒買成的銀雀簪。
驚雷炸響時,白傲月將赫連漠拖回藥廬。扒開他浸血的裡衣,心口舊箭傷周圍密布蛛網狀黑紋,分明是中了「雪裡紅」劇毒。這種北厥暗衛特製的毒藥,中毒者每逢雨雪便咯血不止,最多熬不過三個冬天。
藥杵砸在石臼里的聲響驚飛夜梟,白傲月望著昏迷的赫連漠,忽然想起大婚那夜他執起她的手說:「漠北的狼終生只認一個伴侶。」此刻他腰間狼頭佩沾著血污,卻比南昭王座上的九龍璽更灼眼。
五更天飄起鵝毛雪,白傲月掀開地窖暗格。塵封的鎏金鳳冠壓在玉璽錦盒上,旁邊躺著赫連漠當年送來的婚書。火漆印的狼圖騰在燭光下猙獰如活物,她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虛弱的喘息。
「娘子...咳咳...地窖陰寒...」赫連漠倚著木梯,嘴角新血染紅衣襟。他目光掃過鳳冠時瞳孔驟縮,卻露出虛浮的笑:「好精緻的頭面,改日給娘子置辦...」
白傲月猛地扯開衣領,耳後淡紅胎記暴在燭火中:「三皇子還要裝到何時?」她將婚書砸在赫連漠腳下,金線繡的狼紋恰與他腰間佩飾重合,「北厥王庭要找的傳國玉璽就在...」
話未說完便被鐵鏽味的吻封住唇。赫連漠將她抵在玉璽錦盒上,指尖摩挲著那塊洗去紋身的皮膚:「那年雪夜...我放走
的女刺客...果然是你...「
白傲月袖中銀簪抵住他咽喉,卻被他握著刺向心口舊傷:\「玉璽換你的命...值了...」暗紅血漬在素絹上暈開,她才發現赫連漠袖中藏著張泛黃的藥方,字跡竟與當年太醫院首如出一轍。
晨光刺破窗紙時,赫連漠的體溫隨著積雪消融。白傲月握著他漸冷的手,看見枕下露出一角羊皮地圖,標註著通往南昭舊部的密道。最後一滴血落在銀雀簪的珍珠上,映出她此生第一次為仇人落淚的模樣。
雪霽時分,新任北厥可汗的儀仗停在茅屋外。白傲月戴上塵封的鳳冠,看著赫連漠貼身侍衛捧來冰棺。\「主子三年前為護女帝突圍,心口中箭時便已毒入骨髓。」侍衛呈上帶血的虎符,「王庭追殺令是主子親自改的道。\」
白傲月將傳國玉璽放入赫連漠懷中,銀雀簪刺破指尖,在他蒼白的唇上點出朱色。送葬的紙錢混著雪片紛飛時,她終於讀懂那夜他眼底的暮色——那是狼群對著月光最後一次收斂利爪的溫柔。
好的,我將按照您的要求續寫這個充滿溫情與隱痛的故事。為了讓情感流動更加自然,我會重點刻畫日常細節中的生死伏筆。以下是續寫內容:
春溪漲綠時,赫連漠開始用竹片給娃娃們刻識字牌。他坐在老槐樹下,看白傲月教女孩子們編艾草香囊。陽光透過葉隙在她發間織金線,她抬頭沖他笑時,他手一抖,竹片在掌心劃出細長的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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