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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的太陽曬軟了田埂,白傲月挎著竹籃給麥苗追肥。赫連漠在鄰田耙地,老牛慢悠悠拖著木耒,壟溝直得像用墨斗量過。她彎腰撒草木灰時,忽然瞥見他挽起的褲管下有道箭傷,結痂的形狀恰似北狄狼牙箭。

「喝口水罷。」白傲月遞上竹筒,水面漂著新摘的薄荷葉。赫連漠接過的瞬間,筒底暗格輕微響動。他仰頭飲盡,喉結滾動咽下所有疑問。當夜,白傲月發現窗台上多了塊雕成兔子狀的麥芽糖,糖紙是張撕碎的懸賞令。

小滿那日暴雨突至,白傲月搶收晾曬的藥材時,看見赫連漠在河堤疏通水道。他赤裸的脊背在雨幕中起伏如弓,舊傷被雨水泡得發白。忽然堤壩裂開豁口,白傲月來不及驚呼,已被鐵鉗般的手腕拽上高坡。

「抱緊。」赫連漠將她縛在背上,涉過暴漲的河水。白傲月臉頰貼著他後頸的舊疤,聞見混著血氣的皂角香。對岸老柳樹下,她瞥見他埋在樹洞裡的牛皮卷,火漆印著兵部特有的狼首紋。

三伏天的蟬鳴吵得人心慌。白傲月搖著蒲扇給中暑的村童施針,餘光瞥見赫連漠在曬場翻麥。他的木杴每次揚起都帶著奇特的韻律,像極了軍陣操練的節奏。當里正帶著稅吏闖進曬場時,赫連漠突然咳嗽著佝僂起來,破舊草帽恰好遮住眉眼。

「癆病鬼別碰官糧!」稅吏嫌惡地後退。白傲月適時遞上艾草熏爐:「大人仔細過了病氣。」赫連漠垂首咳嗽,將險些暴露的匕首塞回麥堆。那夜,白傲月搗藥的手

被忽然握住,赫連漠掌心的老繭摩挲著她腕間淡去的守宮砂。

白露凝在蛛網上時,白傲月被夜半狼嚎驚醒。柴扉輕響,赫連漠拎著滴血的柴刀站在月下,腳邊倒著只咽喉被割斷的灰狼。她舉燈照見他鎖骨處的咬傷,金瘡藥瓶卻被他反手扣住:「髒。」

「坐下。」白傲月扯開他衣襟的力道帶著怒氣。赫連漠僵著身子任她包紮,直到藥粉混著女兒香滲入傷口。晨光初現時,白傲月在搗藥臼底發現塊帶血的玉珏——正是她及笄禮上摔碎的那塊鳳佩。

霜降後的曬場鋪滿金黃,赫連漠在谷堆後抓住白傲月的手:「北邊來的商隊帶著你的畫像。」他掌心躺著顆蠟丸,破開是沾血的婚書殘頁。白傲月將蠟丸投入灶火,火苗躥起時照亮她眼底的水光:「秋收後我教你認草藥可好?」

冬至的雪壓彎了竹棚。赫連漠獵回野兔時,發現白傲月對著藥櫃最上層發呆。他默默搭好木梯,扶著她取下蒙塵的紫檀盒。盒中銀針排列成北斗七星,針尾刻著太醫院徽記。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,赫連漠用身體擋住窗口,直到那隊官兵踏雪遠去。

驚蟄雷炸醒冬眠的蛇。里正帶著地契逼租那日,白傲月往火塘撒了把藥粉。赫連漠配合地抽搐倒地,嚇得眾人奪門而逃。他躺在尚有她體溫的草蓆上,看她狡黠的笑漾開在晨霧裡:「裝癔症要咬破舌尖才像。」

清明細雨打濕了墳頭紙錢。白傲月將兄長的衣冠冢藏在竹林深處,轉身撞見赫連漠在刻無字碑。他腳邊的酒罈泥封印著御酒監的暗紋,而她袖中黃紙寫著同樣的忌日。歸途泥濘,他背她過溪時,水中倒影恰好補齊兩半殘玉。

穀雨又至,新插的秧苗在風中連成碧浪。赫連漠扶著木犁回首,見白傲月彎腰分秧的背影,襦裙束在腰間露出半截瑩白。她起身拭汗時,他忽然將草帽扣在她發間,麥稈香氣混著句消散在風裡:「等稻子熟了...」

第67章 片頭回收最後三指開全用了……

最後三指開全用了兩個時辰。程豫瑾將自己倒掛在鐵鏈上,利用胎兒重力對抗脫力的軀體。羊水混著血水從鼻尖滴落,他在窒息感中看到無數幻影:白傲月練劍時繃緊的腰線,她批奏摺時微蹙的眉峰,大婚夜落在他腹部的淚。

「求你......」他第一次在疼痛中嗚咽,卻不是為著自己。當胎肩卡在盆骨時,他竟徒手掰開自己的恥骨,如同當年白傲月為他撬開生鏽的腳鐐。碎骨聲被遠處狂歡淹沒。

不知是屬於誰的勝利。

地牢的寒氣貼著程豫瑾後腰遊走,他分不清腹底抽痛是舊傷發作還是產兆。直到第三次在石牆抓出指痕,才驚覺痙攣的間隔竟與更漏同頻——每刻鐘五次的鈍痛,像有人握著冰錐往骶骨縫裡釘。

「假的......」他扯開束腹鐵甲,青紫妊娠紋在月光下起伏如蛇,「才七個月......」尾音被突如其來的劇痛絞碎,喉間嗆出血腥味。**漫開的溫熱騙不了人,羊水混著血污浸透裘褲,在石板上積成小小的赤色水窪。

地牢滲著冰水,程豫瑾蜷縮在發霉的稻草堆里。第一波陣痛撞來時,他錯把那當成敵軍戰鼓的餘震。直到腹底傳來撕裂般的墜脹,才驚覺羊水已浸透戰袍。他咬住手腕止血的繃帶,在石牆上刻下第七道劃痕——這是暗衛營教他計算宮縮的法子。

「呃......」第二波疼痛比預想快得多,他不得不以長槍撐地,雙腿在血污中痙攣成詭異的弓形。胎兒頂撞恥骨的力道讓他想起白傲月的龍紋槍,那夜她就是用這樣的狠勁挑開敵將咽喉。汗水模糊了視線,恍惚看見十四歲的少女跪在暴雨里,徒手為他挖出射入腹中的毒箭。

石階傳來腳步聲,程豫瑾猛地將匕首抵住腹部。卻發現不過是只灰鼠掠過腳踝,緊繃的腰腹頓時泄了力。胎兒趁機下墜半寸,他後腦重重磕向石壁,在劇痛中嘗到喉間翻湧的酸水。

破曉時分,程豫瑾爬到了鐵窗下。他需要月光看清產道開指。

「出來......」他嘶啞的指令被白瑩星的號角吞沒,指尖陷入大腿淤青,「快出來......」疼痛化作實質的刀,從尾椎一路劈到天靈蓋。恍惚間他撕開衣襟,將冰涼的鐵窗柵欄貼在火燒般的腹部。

胎兒突然猛衝,程豫瑾的指甲在石地抓出帶血的溝壑。他想起孕初白傲月伏在他腹上聽胎動的模樣,那時她睫毛掃過他肚腹,像春風掠過龜裂的戰場。如今春風化作颶風,要將他生生劈成兩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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