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回答出乎了姬青瀲的意料,他愣了一瞬,立刻追問:「他解不了?那誰能解得了?」
事發後,姬青池告訴了他當天發生的所有事情,他已然知曉藏在暗中指使一切的另有其人,棠溪皇室和其餘圖騰家族乃至前來和談的溫斯頓帝國,都是幕後之人手中的棋子。
他也知道姬司諭沒有死,問及對方假死之後去了哪裡,姬青池沒有給他明確答案,只說以後會有見面的一天。
這種一知半解的感覺並不好受,可姬青瀲已非吳下阿蒙,不會等著別人來告訴自己答案,而是利用手中的情報網,派人去查。
但時間有限,且因為五大圖騰家族脫離永曜帝國,棠溪皇室元氣大傷,金烏座全面戒嚴,饕餮家族的情報人員不敢在這種危險關頭貿然行動,只能潛伏下來,等待機會搜尋線索。
時一沅放下手中的竹籤,望向遙遠的天際,給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回答:「一條惡犬。」
惡犬?
姬青瀲沒聽懂,磨了磨牙道:「你又在打什麼啞謎?把話說清楚!」
以前姬司諭是這樣,現在妹妹也這樣,一個兩個的,這麼喜歡當謎語人?
-
金烏座,天曜星,北烈親王邸。
噗嗤!
一道殷紅的鮮血灑落在地,棠溪靳停了正在下樓梯的動作,抓住扶手,面不改色抹掉唇角的血漬。
跟在他身後下樓的姬司諭立刻皺起眉頭,「你怎麼了?」
剛剛他好像感受到了一股過分熾熱的氣息,帶著強烈的怨恨與不甘,宛若從死地里爬出來的惡靈,與棠溪靳的金烏火息有很大差別。
那種陰森詭異的感覺令人脊背發涼,姬司諭本能覺得危險。
棠溪靳搖了搖頭:「沒什麼。」
他這副不願多言的模樣讓姬司諭的眉頭皺得更高。
他定定看了棠溪靳幾秒鐘,冷墨色的雙眸中閃過一縷複雜的情緒,旋即根本不顧棠溪靳的意願,直接拽過他的手腕,要用星力檢查他的身體,卻被對方打掉了手。
手背擊打手心的聲音清脆響亮,棠溪靳微微一愣,感知到手背上傳來的刺痛,抿了抿唇,別過頭道:「都說了沒什麼,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?早去早回。」
他的身邊其實一直有永曜皇的眼線,但他的住處從來不許外人進入,那些人就算想監視他,也不可能違逆他的命令,大搖大擺進親王邸。
所以,他玩了一手燈下黑的把戲,將姬司諭帶回親王邸養傷。
姬司諭站著沒動。
他的沉默讓客廳里的氛圍迅速冷下來。
棠溪靳未受他的沉默脅迫,轉身欲走,姬司諭突然道:「青沅身上的金烏詛咒不是你下的吧?或者說,不是用你的力量下的吧?」
如果是,母親早就找上門來了,棠溪靳不可能隱藏到現在,他也不會留下那麼明顯的把柄,讓所有矛頭指向自己。
棠溪靳沒有回答。
姬司諭忽然出手扼住棠溪靳的脖子,用力把他摜到牆壁上,語氣森然:「你的擬態不是覺醒失敗了嗎?為什麼會在七年多之前二次覺醒?」
「雖然歷史上的確有二次覺醒擬態的例子,但發生在圖騰血脈身上的少之又少,可以說幾乎沒有,至少在有跡可循的正史上我沒有查到!」
姬司諭每多說一句話,棠溪靳的臉色就白上一分,但他始終垂著眼帘,沒有直視那雙充滿質問的眼睛。
姬司諭冷笑:「七年之前啊,多麼巧合的時間,棠溪澤也死在了七年前!他不僅被【薔薇-萬箭之災】紮成刺蝟,渾身的血液還被放干,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。」
他逼近棠溪靳,與他的臉僅有一寸之遙。
「他死的時候,你在做什麼?」
輕緩的一句話,似乎成了壓垮棠溪靳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他用力閉了閉眼。
視野陷入黑暗,耳畔傳來兇惡的犬吠,遙遠記憶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儲穿著錦繡華麗的袍服,姿態高傲的靠坐在王座上,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半卷著一條鑲嵌著各色寶石的鎖鏈。
鎖鏈蜿蜒向下,拴在一個狼狽不堪的少年的脖子上,他衣衫殘破,渾身是傷,像條半死的狗,匍匐在帝國皇儲腳邊,血水與汗水交織著淋漓而下,戲謔輕慢的調笑聲此起彼伏。
忽然,高高在上的皇儲踹了他一腳,用腳尖壓著他脆弱的脖頸,微微向前傾身,居高臨下道:「好狗,叫聲來聽聽。」
少年被迫抬起頭,右眼完全被血水浸濕,黯淡無光的左眼中流露出一抹譏笑。
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,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与我们联系,将在第一时间删除!
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