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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玦瞧見她耳尖顏色愈深,收回眼,轉身走開兩步,卻沒有出屋。

他背過身,離窗很近,肩寬體闊正好站到了風口位置,在保證開窗降溫的同時,又叫凌冽的秋風不直吹到她柔弱的嬌身。

「敷藥不可馬虎,需慢慢來,若真吹那麼久的風,估計到晚上就要因風寒倒下了。」他頓了下,才繼續,「現在上藥,不關窗,我在這。」

白嫿怔然,反應了下才確認寧玦的意思。

他背身立在窗前,如一塊厚實的擋板,不語不動,可存在感極其強烈。

經過幾日相處,她相信寧玦並非淺薄急色的浪蕩子,替她背身擋風便絕不會中途轉身,窺私狎昵,可即便信任他,白嫿還是遲疑猶豫。

作為伯爵府千金出身的閨秀,她自小受朱門規訓,自然比尋常女兒家更看重男女之防,就算如今身份驟跌,再無往昔榮光,她還是無法從容做到與一剛相識的男子,同處一片屋檐下,面對著他,袒露春光。

白嫿臉頰紅透,目光覷向不遠處那道挺拔孤高的背影,又仿佛被燙到似的趕緊收回。

提緊呼吸,平復心緒。

她提醒自己,如今早沒有那個身處閨閣的千金小姐,更沒有任何清高值得她端,只有達成實際目的才最重要。

男女同屋,衣衫單薄,薰香裊裊,室溫升高……

或許,眼下便是兩人關係再近一步的機會,當取得寧玦足夠多的信任,探得他的二段劍式指日可待。

思及此,白嫿手上有了動作,她默默無言解帶寬衣,袒褪外衫,露出裡面淡粉色繡著花卉紋案的掛脖心衣,之後一手斜撐在腰後,微仰頭,另一隻手端起盛裝藥膏的小碟子,朝著不遠處的白衣背影,施施然抬臂一伸。

倘若寧玦此刻回頭,一定會對上一雙媚眼如絲的溫熱美眸,濕黏黏的,勾魂攝魄。

白嫿輕輕啟齒:「公子,不知為何傷處忽的發痛,好不舒服,不知是不是藥膏的問題,塗上便感覺隱隱的癢……」

寧玦沒有轉身,頭都未側一下,回道:「給你研磨的草藥沒有發癢的副作用。」

白嫿聲音顯得焦急:「那是怎麼回事,是不是我用的藥量不對?」

寧玦問:「可是按我說的用量塗抹的?」

白嫿聲音切切回:「全程按公子所說方法使用,可還是發癢發痛,公子……傷口會不會潰爛,我,我害怕留疤。」

對女兒家而言,身體落疤是大事,聽她口吻沾帶哭腔,嬌嬌怯怯,寧玦不忍微側了下頭,頭一遭,他陷入兩難的境地。

「先把衣服穿好。」

「……是。」

身後傳來一陣窸窣動靜,除此之外,很靜很靜。

沒過多久,白嫿小聲言道:「公子,穿好了。」

寧玦這才轉身挪步。

他步伐輕捷,目光全程落於虛無,沒有與她視線交匯,表面如常,但他自己心裡清楚,此時此刻,他少了一份該有的坦蕩。

站定到床沿邊,寧玦眸光凝落,兩人誰也沒有主動言語。

白嫿緊張錯目,寧玦則食指中指併攏前伸,順著她的衣領,撐斂起她左側肩頭的外衫,此舉不可避免會將衣衫領口敞開更大,但為了方便看清傷口情況,只得如此。

肩頸肌膚感受到細微的涼意,微癢,真正的癢。

白嫿抿緊唇,垂睨著眸,長長微蜷的羽睫打下一層淡淡的翳,那影翳曳晃,分明是她身在抖。

到底是第一次與男子這樣近距相對,雖已看傷為名,可實際還是將**膚理曝露於他眼底,除去羞恥,更有難以忽略的真切的赧怯。

寧玦只看過一眼,確認後便立刻收回手,偏過眼道:「無妨,好在不是過敏或者感染,稍微適應適應後,痛癢的感覺就會消失了。還有,你剛剛敷的這一層藥膏太淺,達不到該有的怯疤藥效,需要加厚重新塗抹一層。」

事已至此,白嫿不再扭捏,只想順水推舟,與寧玦關係進一步升溫。

她未斂整衣衫,保持袒肩的面貌看向寧玦,眼神央求道:「我肩膀有些不適,怕掌握不好上藥的力道,不知能否請公子相幫。」

聞言,寧玦一滯,明顯猶豫了下:「怕是不便。」

白嫿並不強求,以退為進,佯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:「無妨的,是我不該叨擾公子。」

寧玦欲言又止,有些意味地看了白嫿一眼,之後忽的坐在床沿與她挨近,改了主意。

他沉默地從她手裡接過藥碟,兩人視線短暫對上,寧玦率先偏過。

「你幫過我一次,這回當做扯平。」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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