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玦搖搖頭,聲音平和:「不怪你,只是若一開始我們便謹慎用上夫妻稱謂,那人也不會起疑,更不會懷著僥倖心理,冒然將主意打在你身上。現在對方派人暗中觀察,大概就是想尋我們的疏漏,好確認我們的夫妻關係為假,繼續對你糾纏不休。所以,為了減少麻煩,眼下這齣戲,我們恐怕還要再逼真地演一演。」
這個麻煩因她而起,白嫿思吟片刻,覺得自己當然有義務配合。
於是果斷點點頭,回復他道:「請公子示意,阿芃該如何做?」
寧玦面容不變,口吻正經:「也不用特別佯裝什麼,只需較平常舉止更顯親密一些,稱呼上也跟著變一變即可。」
白嫿點點頭,當做任務完成,心裡負擔反而少些。
她抬起眸,面對著寧玦,聲音婉婉柔柔:「……夫君。」
寧玦陡然僵住。
沒反應過來,也遲疑著未應。
白嫿以為是自己的語氣不親,沒叫公子滿意,想了想,重新嘗試,這次刻意拉了拉尾音,在她自己的認知里,應該算是足夠小意溫柔了。
「夫君……」
「嗯。」
寧玦很僵很僵地應了聲。
如果這個要求不是他主動提的,白嫿恐怕都要誤會,公子是不是並不樂意聽她這樣相喚。
不然怎麼面容如此板板肅肅,眼神也偏移開,刻意不看她。
她餘光再瞥向桅杆,注意著盯梢的人,收回眸後,壓低聲
音提醒說:「我喚公子時,公子也需回應我一聲,做戲要逼真些。」
兩人角色相換,如今倒成了她提醒他。
寧玦目光凝落,深深沉沉,眸底好似洶湧著情緒。
同時,面上也露顯出一個奇怪的表情,描述不清楚,好像並不適應,也像在自我鼓氣。
半響,他終於啟齒,口吻很淡,配合她道:「娘子。」
這一聲比想像中還具穿透力,喚得她耳尖發熱,滾滾燙燙。
白嫿垂目,忍羞,無法繼續抬眸觀察他的表情。
她很很輕地應道:「嗯……」
兩人聲音都不大,盯梢的人恐怕聽不清,如此,他們佯裝親熱的目的便不算達到。
所以,這個稱呼習慣還要繼續保持,直至下船。過程中,兩人在甲板活動時自然喚出,不難傳到他們耳里。
除此之外,寧玦還想到另一個主意,方便兩人繼續做戲,證明關係。
其實白嫿不太懂,公子為何如此在意送魚串的那人,明明對方不過身份不明的陌路人,功夫更遠不及公子,就算對方所有人加起來恐怕都不是公子的對手。
既如此,構不成明顯的威脅,又不是明確的敵人,何必費一番辛苦專門為他們演戲呢?
但轉念又想,公子行走江湖多年,處世的經驗肯定遠超過目前還涉世未深的她,所以,凡事多聽公子的,定是更周全,更正確的選擇。
於是,白嫿同意了寧玦的提議,答應晚上與他一起到甲板上看星星,那是佯**侶的好機會,也能將計就計,趁機叫盯梢的人心中有數。
……
白日晴空萬里,到了晚間,夜海深幽,浪濤低吟,海面上映著月與星繁繁點點的影,仰頭去看,定會入目這世間最美的一副星圖。
為了方便乘客們看星星,賞夜景,到了晚間,船員們會將幾架躺倚橫列放置在甲板上,供客人出錢租賃。
為了保護乘客私隱,每個觀賞區域分開的距離較遠。
區域內,四周有輕薄的帷帳作遮擋,從外面看,看不清裡面人的面目,但可以隱約看到虛晃的影。
四面圍著,只留出觀星的視角,方便專注,體驗感會更好。
寧玦付了錢,沒有選最隱蔽的位置。
落下四面帷幔,系在依撐的竹竿上,而後又將裡面兩張躺倚合併在一起。
做完這些,寧玦看了白嫿一眼。
白嫿會意,走近公子身邊,與他一起躺下,肩並肩挨近到一處,身上合蓋著一張絨毯。
寧玦將左臂彎折,枕在頸下,右手伸向旁側,插進白嫿的脖頸下方,方便她躺得舒服。
附近的觀賞位置都沒有人,畢竟付一錠銀子才能租賃一架躺倚的費用,對尋常人家而言,實在昂貴。
而且,看星星而已,在客艙里湊湊活活一樣能看。
躺了半晌,再美的景色也會看膩。
白嫿揉了揉眼睛,餘光掃向身邊人,見他始終未有啟齒打算,心頭暗嘆,如果兩人再不交流的話,她可能真要無聊到去數星星了。
於是,白嫿有點忍不住地率先啟齒:「公子,我們還要這樣靠著看多久啊,後面盯梢的人現在信沒信我們是真實的夫妻關係啊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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