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復好像被燙到,猛地縮回手,瞪向九秋,眼帶戾氣。
九秋勾起唇角,含笑言道:「到郎君這層了,奴家先告退?」
說完,她不再糾纏什麼,眼波漾了漾,轉身走得乾脆利落。
陳複眼底複雜,看著她繼續下階梯的背影,若有所思,片刻後收回視線,邁步往自己的客艙去了。
路過寧玦與白嫿的房間時,注意到裡面的燭燈熄滅,沒有明光,想來兩位已經睡下了。
陳復放輕腳步,關門動作也收著,儘量不打擾到他們。
……
後半夜,暴風雨如約而至。
海浪濤濤,風雨飄搖,在廣闊無垠的海面上,再碩大的商船也如一葉孤舟般渺小。
因為不同艙位感受到的顛簸程度不一樣,白嫿這回住在上等客艙里,明顯覺得船身搖擺的幅度變柔和不少,這個力度的晃動,並沒有先前那麼難挨。
只是老天爺不給面子,隨著雨幕傾注,雷暴緊接而至。
轟隆隆,轟隆隆……
舷窗外一片幽暗漆黑,每一次電閃如晝,都是一次雷響預警。
白嫿躺在床上,用被子將自己完全蒙起來,蓋過頭頂,以尋短暫的安全感。
她雙手捂住耳朵,自我安慰想,又不是第一次乘船遇雷雨風浪了,她早有了心理準備,該適應很多才是。
但她高估了自己,克服天生的恐懼沒有那麼簡單,就像有人生來怕蟲,有人生來怕貓,這種心理懼怯並不會因為被蟲子爬過胳膊,被貓鑽過懷中,就減輕乃至消失。
相反的,它只會加深刺激程度,讓每一次顫抖戰慄的記憶更深刻地鐫印在腦海里。
當又一陣雷聲震耳響徹時,白嫿身子瑟縮,閉著眼,手指攥緊著被衾邊角,心中無聲祈盼窗外的風雨能趕緊過去。
待這聲雷響剛剛平息,忽的,客艙門被從外敲響,悶悶發出清晰的一聲。
那是手指微曲,骨節扣動的動靜。
白嫿怕是幻覺,當下沒有立刻反應,等敲門聲響起第二遍時,她才心有所動,立刻穿衣起身,趿上鞋子小跑到門邊,伸手小心翼翼開出一道縫隙。
里外都黑洞洞的,連個影子都晃不出來。
白嫿只得聽聲音辨認。
「是我。」
「……公子。」
清冽音色入耳,熟悉的又好聽,白嫿頓時心安很多。
寧玦順勢推開門,向前靠近兩步,用只他們兩人能聽清的音量,關懷詢問:「剛剛,害怕了嗎?」
白嫿首先的反應是搖頭,意識到他可能看不清楚,便準備啟齒。
然而話在嘴邊,她竟有了猶豫,到了這份上,她不想再繼續逞強,自己找罪受。
於是白嫿遲疑抿了下唇,最後說出口是:「有,有一點。」
寧玦沒有言語,只邁步往前,白嫿迎著他入侵的架勢,不得不往後退避。
客艙內太黑了,什麼都看不到,腳步很容易不穩,寧玦便單手摟著她的腰,貼心幫忙借力。
兩人保持一前一後的位置,你進一步,我退一步,直至退無可退,背脊抵上牆壁,寧玦停了步子,反手關上艙門。
白嫿身後是牆,冷硬硬,身前也好像堵著一面牆,火熱熱的,她身處冰與火之間,簡直進退兩難。
臉膛發燙,她匆匆錯過目,避過寧玦噴薄灼熱的呼吸。
又伸手抵在他胸口,不許他再往前進了。
「……公子,別……陳復在隔壁。」
「他在又如何?」
寧玦反問的語調好不張揚。
白嫿為難,不想被旁人察覺,深更半夜兩人不各自安睡,反而湊在一間房中鬼鬼祟祟。
她更不想明日乃至往後數日,都被陳復用異樣好奇的目光打量探究。
於是,她再次伸手推在寧玦肩頭,用了些力道迫他離開。
剛剛兩人對話半響,都沒有再聽到雷聲,說不定船舶已經駛離雷雨區域,後半夜的路程都無風無雨了。
白嫿這樣想著,啟齒言道:「雷聲已經停了,公子不必為我勞神著想,快快回去繼續安眠吧。」
然而老天爺是真不給面子,白嫿話音剛落,舷窗外驟閃雷鳴,一瞬亮如白晝,下一瞬,驚雷乍響,末日之象。
白嫿心一慌,手一抖,肩一縮,差點把魂驚了去,甚至想直接蹲到地上把頭藏埋起來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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