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忠背後直冒冷汗,他與陳復都是段刈的人,事急從權,兩人交換意見商量了大半宿,最終決定——抓緊撤離。
家主在兩國邊境做了幾年的茶葉生意,暗中埋線的何止一個小小的茶鋪?
郭忠雖不清楚具體,但能確認在虢城城內,一定還有家主其他的暗樁沒有露面暴露。
他得抓緊撤,並且在撤走之前,還得把尾巴處理乾淨,以免給其他兄弟招惹麻煩禍端。
郭忠負責斷後,一時走不了,最快也得耽擱三四天,於是寧玦白嫿以及陳復九秋四人,決定先一步乘船返回鄴城,與段刈回合。
……
順利上船後,先安排艙位。
寧玦與白嫿在山莊裡私自拜過天地的事,彼此默契保留在心中,誰也沒有說。
故而四人同行,陳復安排客艙時避諱男女之嫌,有意將白嫿與九秋安排在一間。
寧玦反對,引得陳復與九秋一同側目,眼神詫異。
白嫿在旁不說話,臉頰慢慢浮上兩團紅暈,好不自在。
寧玦面不改色:「我自己塗藥不方便,並且,我們習慣住在一起。」
何時有了這習慣?
白嫿聞言臉更紅,腦袋像鵪鶉一樣垂得低,簡直不敢想陳復與九秋會怎麼看他們。
都這樣明著不藏了,還說關係清白……誰信啊?
陳復捏著客艙票苦惱起來,他只買了兩個艙房的票,共四張床,若公子與阿芃姑娘住一間,那他豈不是只能與九秋同屋?
孤男寡女,這成何體統……
九秋反應快,動作利索地從陳復手裡拿過客艙票,遞給寧玦,轉眼又看向白嫿,掛著笑意言道:「你們去你們去,不用管我倆,大不了我們再補個其他艙的票。」
白嫿不知道要如何接話,索性裝啞巴裝到底。
寧玦對九秋的機靈勁很滿意,沒後悔一路帶著她,抬手接過艙票,他沒耽擱,扯著白嫿的手腕將人拉走了。
兩人走遠,陳復轉過身,看著九秋道:「你剛剛說再補票……可是船票早已經售罄了,這商船不大,還是熱門貿易航線,登船時人。流有多擁擠你也見識過了,根本臨時補不了其他艙的票。」
九秋眉梢一挑,尾音拉得有點膩:「我知道啊……」
「你知道?」陳複眼睛瞪大了些,困惑言語,「你,你知道還把艙票給寧公子,那我們……」
九秋打量著陳復,眼底含著一抹狡黠的靈動:「怎麼,你怕我?連同屋都不敢。」
陳復冷哼了聲:「我怕你?孤男寡女同屋,你說誰更吃虧?」
九秋無所謂的態度,聳聳肩,語調微微輕揚:「我說……誰也不吃虧。不是有兩張床嗎?你一張,我一張,井水不犯河水,誰也礙不著誰。怎麼,難不成你還想跟我擠一擠?」
「你……」
她總能三言兩語輕鬆把他噎住。
陳復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,當即想反駁回去,可話音堵在嗓口,最終還是欲言又止。
九秋挑釁看著他,眼神有點撩撥意味。
陳復收眸,儘量平復,沒有上她的當。
他方才被刺激得差點脫口而出:擠就擠!誰怕誰!
可最終還是沒有衝動。
他骨子裡還是偏保守的傳統男人,做不到對女子無禮輕佻,更何況……那還是他有好感的姑娘。
……
航海路程大概要三四日,以往每一次坐船,白嫿都因不喜歡船身晃晃悠悠的那股勁,覺得船行緩慢,度日如年。
然而這次卻不同。
同樣的航線,同樣的顛簸程度,白嫿卻一反常態,非但不覺得船行速度緩慢,反而覺得……有點快。
到了鄴城,就能嘗試與表哥取得聯繫了,最後在海上的這幾日,是兩人最後的相處時光。
吃過晚飯,陳復與九秋回了客艙。
白嫿則與寧玦走上甲板,肩並肩扶著欄杆吹海風,看日落,他們眺望閒聊,一邊嗅著空氣里濕鹹的味道,一邊感慨遠處落日的美麗。
才一會兒功夫,深橘色染在海面上,慢慢被蔚藍吞噬,太陽很快就完完全全落下去了。
真快啊……
跟船行的速度一樣。
白嫿突然有個想法。
如果老天爺能聽到她的心聲,能不能之後接連幾天都是狂風驟雨啊。
這樣,她就能毫無顧忌地與公子相擁,並且以懼怕雷聲為由,緊緊貼住他。
可惜,根據白天的晴空萬里,遼闊無雲推斷,今夜依舊不會有雨。
她還聽到船員們在高興討論呢,說最近幾次出海,好久沒趕上這麼風平浪靜的航程了,真是省力,太幸運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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