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達和路原還沒說話,李德好兇狠道,「一遍,就發一遍。」
路原的手在發抖,心臟猛烈跳動,她突然有些後悔跟了注,剛才贏來的錢又輸掉不少,這把如果不能穩贏,她就要虧本了。
白絮陽扔掉牌,湊過來看路原的手牌,又看看潘達的,李德好那邊她不敢去,白絮陽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微妙,什麼話也沒有說。
潘達、路原、李德好的視線黏在牌桌上,等待最後的命運鐘聲敲響,滿月夫人翻出那張致命的河牌,路原還未看清,李德好便殺豬般地尖叫起來。
「四條!老子是四條!是他媽的炸彈!哈哈哈哈哈哈!我贏啦,我贏啦!」
沒有人說話,李德好瘋了似的手舞足蹈,連疼痛都像是忘記了,將桌面上豐厚的籌碼往自己面前收,突然被滿月夫人按住肩膀。
「等等。」她拿起路原的手牌,是方片Q和方片K。
而最後一張河牌發出的是方片9。
「她是同花順。」
足足有五分鐘,李德好一言不發,一動未動,像被人抽乾了靈魂,呆坐在原地,臉上是一種喪失全部活著希望後的麻木神情。
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要暈倒之際,李德好突然一頭撞了下去,整張桌子都為之一震,桌面上的籌碼彈跳起來,他嚎啕大哭,像個大腦還沒開始發育的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小孩。
「轉牌發出來的時候老子就他媽已經是四條A了,四條A!你知道這是什麼機率嗎,你他媽河牌能給她發出同花順來,小珍,你是不是小珍?」他瘋了似的衝到滿月夫人面前,抓住她的手腕,「當年是我對不住你,我拉你去做荷官,最後被人一槍崩死在牌桌上,是我對你不住,小珍,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設計好的,安排出來報復我的?我已經傾家蕩產了,要是你還想要我的命,那你就——」
滿月夫人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嫌惡,她猛地抬手,李德好被掀翻在地,與此同時鐘聲響起。
「好了,時間到了,都帶上自己的籌碼,來結算吧。」
路原買入1000碼,最後交付出去2640,按照一比十的比例,她可以從女鬼那裡領到26根金條,簡直賺翻了,再加上今晚收到的稅金,她又變得無比富有。
潘達也贏下2000碼,看起來卻不是很高興,他顯得很疲憊,像是已經玩夠了。
白絮陽收支平衡,買入的1000碼現在多出一點。
王演手裡還剩下240碼,他得向滿月夫人倒支付一些金子。
李德好癱坐在地上,兩眼空洞無神,「起來。」滿月夫人對他說,「現在是清算時間。」
刺耳的童聲響起,羅楠不知怎麼的嚎啕大哭起來,這個從抵達天鵝灣開始,就一直表現出不符合同齡人心智,奇蹟般沉穩的小孩突然崩潰了。
李德好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,行屍走肉般地挪動到鍘刀面前,顫巍巍將右手臂放上鍘刀缺口,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之後,白絮陽尖叫起來,「不要啊!啊!你們都瘋了吧!」
沒有人想看見那血腥的一幕,滿月夫人像行刑的劊子手,卻沒有觸碰那把鍘刀,她口中說出的話,比她本身的存在還要恐怖,女鬼對李德好說,「你自己動手。」
在哭聲和尖叫聲中,李德好自行握住烏鴉鍘刀的刀柄,閉上眼,手起刀落,啪嘰一聲悶響,鍘刀深深陷進李德好的右臂,因過於疼痛而發出的咆哮,已經不像是從人類嘴裡能發出的聲音,像某種被豢養的動物臨死前的嘶喊,鮮血像噴泉一樣湧出,大廳變得像屠殺現場。
更可怕的是,刀刃切開了他的手臂,卻沒有一次性將骨頭切斷,剩下半邊卡在鍘刀下,李德好右臂前伸,身體像蜥蜴斷掉的尾巴一樣瘋狂扭轉彈跳,卻只是加劇了他的疼痛,他的面色變得慘白,像是隨時會因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,「救救我,救救我,啊——」
潘達的下半邊嘴唇在發抖,他站起來,步伐沉重,握住鴉頭刀柄,猛地抬起落下,這一次,李德好那條連著殘疾手掌的右手乾脆利落地被砍下,皮肉分離,骨頭暴露在外。
「血!快給他止血!」潘達大喊,隨手拿起一塊毯子將他流血的切口裹住,只是看一眼,路原就覺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共情疼痛,太陽穴突突著發脹。
王演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醫藥箱,慌張卻有條理地為他消毒,像是很熟悉做這種事情,李德好翻著白眼,看起來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。
路原頭皮一陣發麻,她看著這間屋子,每個人都像野獸,像厲鬼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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