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懷躍若不想見她,那這一次的籌謀就沒有意義。
還沒有到萎靡不振的時候,今天出現不少圈中的熟面孔,凌舒打眼一望,就看到了素日和凌家有往來的其他公子哥。
頂著入秋的寒意,支著兩條腿,往來應酬招呼了一圈,還遲遲沒見到薛懷躍出來的身影。
凌舒有些怔然,因為她的劇本不是這麼寫的,她完全沒有做踩著恨天高穿著薄裙在冷風天等不到人的準備。
哪裡出現了問題,她也不明白。
不能傻等受凍受累,凌舒給管家劉阿姨打了電話:
「劉阿姨,我現在在國際會展中心這邊,能派車來接我嗎?」
管家阿姨的歉意沒有很多:
「不好意思啊小姐,二小姐今天帶朋友出去玩,把所有司機都叫走了。您看要不然就委屈這一次,打一下車呢?」
劉阿姨話說到這份上,凌舒不想為難打工人,順著說了行。
在晚高峰又人口密集的地方打車談何容易,手機打車軟體赫然顯示前方排了幾十人。
凌舒迎著霓虹燈挪,往前走走說不定好打車一點,太冷了,快把她的眼淚凍了出來。
她的人生好像就是往前看無枝可依,往後看後路都被堵死,指望誰也指望不上。
高跟鞋在疲憊後變成了美麗刑具,每一步都是折磨,腳後跟的皮膚肯定還被新鞋磨破了,隨著腳步有刮蹭的疼痛。
凌舒乾脆將高跟鞋脫了下來,仗著無人認識她,提著鞋走。
還是會自憐,是不是配不上水晶鞋,才會這樣形單影隻地徘徊在街頭。
凌舒睜著眼睛,用手背掠過眼角,向上擦。
她不記得聽她人生中的哪個路人說過,這樣像上擦眼淚,可以偽裝成並沒有流淚,只是在擦汗。
攬勝緩緩跟著。
駕駛座上的人看她一步一步踏出去,沒有束縛和羈絆,好像是這世上自由的精靈。
更早之前,薛懷躍結束了事務,還看到她和王家的趙家的公子笑靨如花,又憋了一肚子的悶氣。
直到看到她胳膊向上的動作,乍一看是在擦汗,薛懷躍心臟一抽。
在這個時刻勝負堪堪分曉。
薛懷躍鳴笛示意。
「凌舒,上來,我送你回家。」
第7章 誘他主動過了情緒最洶湧的當……
過了情緒最洶湧的當口。
即便薛懷躍的出現好比是「神兵天降」,凌舒僅是淡然揚了揚眉,真心實意地誇讚:
「薛先生今天很耀眼。」
上車時,還晃了晃高跟鞋,靈動得像只狐狸:
「這次我沒有落下東西。」
藏不住事兒,拐著彎跟薛懷躍邀功,有把他的話記掛在心上。
薛懷躍抿唇,視線向下。
落到了凌舒腳後跟紅腫的一片上。好像還破了皮。腳底不知有沒有在這一段路被粗糲的柏油馬路磨傷。
他沒接凌舒的話。
反而是在她的豁達灑脫之下,他的胸腔空了一大塊地方,冷空氣呼呼地吹過。
那裡蔓延著後悔。
薛懷躍在滋生著的悔意中想到,跟凌舒賭這一口氣根本沒必要。反正,這麼多年,沒有她的時候,他也是這麼過來的。
「你頭疼有好一點嗎?」凌舒簡單收整了下自己,在薛懷躍周身的藥香中詢問。
「好多了,」薛懷躍別彆扭扭開口,「不過,你的中藥包,我也回了禮。」
「嗯?」
「那盆天堂鳥。」
竟是薛懷躍送的。
包含著自由的寓意。
也是薛懷躍三番兩次對她提到的,自由。
凌舒原本輸入好的程序代碼被打亂,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話語去應對,唯有沉默去壓制心底升騰的涌動。
薛懷躍也於沉默中遞上了紙巾,示意凌舒的眼角還有一點殘存的淚跡。
她即便是為了擠兌許玲瓏裝腔作勢了一番,眼淚還沒真擠出來,她這般驕傲的人,應該不會想頂著真心的眼淚被人看到。
凌舒坦蕩接過,還是向上擦淚的手法。
薛懷躍在等她慢慢整理儀容,沒有急著開車,他又是話少的人,車內一片詭異的沉默。
凌舒並非性格外向,只覺得頂著薛懷躍的死亡凝視大眼瞪小眼的太尷尬了,便絞盡腦汁地找話題:
「哈哈,我以前從別人那裡學到,掉眼淚時向上擦,可以假裝是在擦汗。薛先生下次傷心難過的時候可以試試。」
凌舒自以為幽默地分享「生活小妙招」。
話一出口就感到了不合時宜,在薛懷躍的撲克臉面前,任何玩笑和幽默都會顯得尷尬。
他平淡沒有波瀾的臉就是一句無聲的反問——很好笑嗎。
在凌舒的尬笑凝固時,薛懷躍居然接茬了——
「是一個怎樣的人教你的,還挺有創意。」
「不記得了,應該是個路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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