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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對。

年瑜忽然反應過來——原先的臧洋已經離開了。詛咒被吞了,需要重新下。

他辭了所有人,藉口「有點悶,透透氣」,自己走到一個房後陰暗的小角落,翻出了臧洋給的那個繃帶。

部落里還沒有生產紙的技術, 也沒有竹板,臧洋只能依靠繃帶傳遞留言。

那他用什麼當墨?

年瑜揣著好奇解開,鮮艷的紅字被展露出來。墨很不均勻,斷斷續續的, 仔細聞還有一股鐵鏽味,混著臧洋衣服殘留的味道,想來是不知道在身上捂了多久。

雖然寫得有些難看,但他的心還是被擰了一把。

血書啊,很痛吧。

[你是回檔後的唐糖:關於你姐姐的事,我還是很抱歉。請繼續恨我,想方設法用最後一次機會詛咒我。原檔的歸凌會殺格泉,要記得在這之前將保送名額送出(是你自願的)。切記切記。——原檔的臧洋

ps:小鲶魚我就知道你會看,小心行事,保護好自己,下次見面我就真能聽見了,到時候請你吃紅燒鲶魚(我親自做)。希望你到人類世界後能幸福快樂。

記住我愛你,如果有一天帳號不幸註銷了,也依然愛你。]

「... ...」

真是很有臧洋風格的一封信。

看到最後一句話時,年瑜才猛然意識到:這人天天讓我說愛他... 都差點忘了,他之前也沒這麼明明白白地從言語上袒露過愛意。

想到這,年瑜沉靜片刻,默默拿匕首將ps的部分裁了下來,收進自己的口袋。

進入人類世界,確實了卻了他的初心。但如果臧洋不在的話,以後誰還在他面前犯渾、逗他笑?

這樣一比,他自己的期願就顯得簡單許多。高幸福感的生活先放到一邊,他只希望臧洋能回來,哪怕到時候兩個人都沒錢,去外頭流浪也好。

「你說要等我的... 」

他抬頭,陽光照在腳前,乾淨耀眼。便在開始行動的同時低聲道:「別撒謊。」

今天天氣很好,太陽在親切我。

前路敞亮,你該回來看看。

*

當他把繃帶信轉交給唐糖時,唐糖不出意外地詫異,臉色頓時白了又紅,紅了又白。可是信上留言道出的過去和未來,句句戳人肺腑。光是「歸凌會殺格泉」這一句,就足夠讓她痛徹心扉。

「這些真的... 」她謹慎地開口,看了看四周有沒有可疑的人經過,「屬實嗎?」

年瑜沒有直接回答她真不真,而是說:「這是回檔前的你和臧洋一起想出來的辦法。我只是個執行者。」

一個承載了全部信任與希望的執行者。

唐糖皺起眉頭,似有些不理解:「我和他和解了?」

「沒,只是合作了。但是... 」年瑜忽然想起什麼,頓了頓。

疏忽了,走之前忘記問臧洋關於唐依那件事的全過程了。他就那麼疲於解釋嗎?

「我其實,想說一句。雖然我並不了解你們的恩怨,但是...歸凌很可疑,以他的性格... 」

「我知道。」唐糖打斷:「他不是什麼好人... 和他合作也算無奈之舉... 」

但現在有一條更好的路擺在眼前了。

「我會履行的。但... 為什麼只有你記得這件事?而我回檔卻忘掉了原檔的所有?」

關於這個問題,年瑜也沒有準確的答案。也許是閉眼前烏鴉張開翅膀變成了鳳凰,卻沒有選擇往天上飛,而是罩住了他,片羽里流淌著燦如銀河的火焰。

「被他庇護了吧,」年瑜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,「可能。」

*

按照原檔的進程,今天夜裡是唐糖和臧洋矛盾爆發的節點。然而現在這一環已經不可能發生了,他也沒必要再上山找琰,可以度過平靜的一晚。

明日早晨是新首領的競選,必須讓格泉拿下,不能讓臧洋掌握大權。反正退路已經鋪好了。

年瑜坐在屋裡,聽著屋外混著嘆息的風聲。嗚嗚叨叨的神秘咒語裡,篝火吃掉了武僅剩半截的身子。

曾經相應的夜裡,臧洋也獨自聽著這一切。而現在,年瑜把他的路重新走了一遍,充滿不安和思念的兩顆心在不同的時間同頻共振。

腿坐麻後,他將位置換到門口,借著木板縫透出來的一點月光,重新看了眼臧洋留下的話。

他親自做的紅燒鲶魚...

還真可以期待一下。

屋外的喧囂中,一道忽遠忽近的腳步聲忽然讓年瑜渾身下意識警覺起來,如同闖入森林裡的獵人被豺狼盯上,背後一涼。

一股很強的侵略感從地縫鑽出來,然而聲音卻很細微,似乎是來人在故意隱藏動靜。

年瑜克制住情緒,將眼睛閉上,裝出安然的模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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